天光大亮之时,苏苏霍地睁开眼睛。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旋即腾地一下掀开了被子。她张望着温度略高的室nei,看清楚这是谁的房间后,高高悬起的心稍微往下坠了坠。
然而她的情绪还是不能安定下来,一种心底虚空恐惧如狂风掠过,她慌急地跳下床,拖着僵滞的四肢打开了门。
“阿祁?阿祁?”她急急地寻找着他,刚走出房间没多远,她突地顿住,随即冲回卧室,找到自己的手机。
她迅速地输入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她眼眶一湿,捂着手机踉踉跄跄地去了房间外面。
铃声都快断掉之际,电话终于被人接起。
那一刻,苏苏全身血液涌至一处,濒临崩溃的紧窒冲到了临界点。
她怕,怕电话里的人说,你是谁。
即使在这座别墅里,她也无法真切地感受到她处于这个世界之中。
“苏苏?”来自耳边的轻问瞬间粉碎了临界点。至此,她脑中绷着的弦终于松缓下来。
“你醒了?”傅祁问她。
苏苏点头,又猛地反应过来她在打电话,他看不见她点头,于是回道:“醒了,你在哪里?”
“我在更衣室,等下就……”
苏苏没仔细听他后面的话,因为正好前方就是更衣室,她一心只想找到傅祁,所以往前一推,就把门推开了。
刚把衬衣挑起来的傅祁怔了怔,紧接着门口的白影就如炮仗一般扑到了他身上。
“苏苏。”衬衣滑落到地上,他的动作迟缓着,没有像以往那样回抱住她。
手下有些硬,有些热,还有些滑,与平时的触感截然不同。平复好情绪的苏苏恍然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了。她展开手指,捏了捏他。
感觉到他身体僵了僵,她捻了下指腹,登时发现他没有穿衣服,上半身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脑中轰然一炸,犹如火山喷发,炽热滚烫的岩浆遍袭身体每一寸皮肤。她极速推开他,整个人红地欲滴血,还未冲出更衣室,来自背后的力量迅速把她束缚回去。
他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肢,灼热的呼吸喷洒到她颈边。
“放开,阿祁,放开。”她艰难地掰着腰间如铁的桎梏。
“别动。”如磨了沙砾的嗓音喑哑沉着,似在竭力克制着什么一般。
苏苏被身后的男人紧拥着,有些无法喘息,“我先出去……”
“抱一下,再出去。”他把她转过来。苏苏使劲儿要挣脱开,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按到了胸膛上。
没有衣服的阻隔,她的脸直接贴到他微热的皮肤上。她闭着双目,听到他的心跳声。
“抱着我,苏苏。”
他对她说。
本来紧绷着不敢再动弹的她如同受了蛊惑,按照他的指示抱住了他。
时空静止了许久,他松开了她。
苏苏立即要离开,他却握住她,说:“别走。”他重新取了一件衬衣搭到了肩上。
见他要穿上衣服了,苏苏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她正准备背过身,眼光却偶然触到他还未扣好扣子的胸膛上,她神情一滞。
挨着他心口一半寸处的边沿,有一条大约五六厘米的疤痕。疤痕颜色很浅淡,但在白皙睛壮的身体上却尤为突兀醒目。
疤痕再往左挪半寸,就是心脏所在处。
发现她在看他胸上的伤疤,傅祁拉上衬衣,扣好扣子,把伤疤掩盖到衬衣里。
苏苏迅即移开视线,低喃着,“我去洗漱。”这下她跑得飞快,没让他再次拦住她。
傅祁停下穿衣服的动作,他垂下目光,又把扣子解开,大步去了浴室。
将水掬到掌心,拍到脸上,苏苏长舒着气,继而用毛巾细细擦着水渍。看着镜子里面面色苍白气色憔悴的自己,她的肩膀耷了下去。
之前的梦让她意识到了某些事对她的重要性。她没有想到,也没有预料到有些人其实对她已经重要到了如此的地步。如果不是这个梦的话,也许她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认识到这一点。
如今的她,一点也不想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也一点都不想死。
洗漱完毕后,她去了客厅。
她压着抱枕,等着傅祁下来。她等了很久,他还没有下楼。他穿衣服要这么久?苏苏盯着空荡荡的楼梯。
下一刻,穿着一身深黑家居服的男人闯入了视野中。他的头发微微凌乱,尾端湿湿的,像是水淋过,身上飘散着沐浴露的浅香。
苏苏攥着抱枕,与他对视着,说:“你洗澡了?”
他颔颔首,捧起她的脸亲了下,随后牵着她去了餐桌上。苏苏靠着椅背,摸了摸面颊上的湿润。
傅祁盛了一小碗粥放到她桌前,“吃。”
捏着勺子,喝了口粥,眼前蓦地闪现出方才在更衣室看到的那道疤痕。她拧起了眉心。那道疤痕虽然颜色已经很浅淡了,但是仍然看得出最初始时应该是一道很深的伤口。离心脏那么近的地方,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又在想什么?”傅祁见苏苏木头人似地含着汤匙,立即捏了捏她的指尖。
“没想什么。”
苏苏拉回飘远的思绪。
送苏苏回到傅宅,傅祁回程之时,被倏然出现的傅瑾知拦截住。
等苏苏等了一夜都没看到她回来,却得知她昨晚宿在小叔家的傅瑾知控制着满腔怒火,咬着牙,凉声道:“小叔,苏苏才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