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勺子……”
江衍踩着雪白的靴子一步一步走到萧若兰的身后,垂下眉眼,就看见一个男娃娃一个姑娘家跪在泥地上,一边水桶之中放着水,萧若兰被养的白皙柔嫩的手指沾满了泥泞,她的手很巧,捏泥巴总能捏出像模像样的来。
至于那个孩子,拿着萧若兰捏的东西举得高高,又往嘴里塞去,萧若兰眉眼温柔的抓住小娃娃的手,温柔的说道:“不能吃,来,吃榛子酥。”
她说着,沾着泥泞的手指轻巧的从小娃娃的手里拿下泥土,又随意的在自己的裙子上蹭了蹭泥土,捏起放在一边碟子上的榛子酥递到小娃娃的嘴中。
江衍蹲下身子,握住萧若兰的手,道:“和我回去。”
萧若兰顺着江衍站起来,蹲了太久,站起来感觉头晕目眩,江衍弯腰将她横着抱起来,她自然而然的勾上江衍的脖颈,看着江衍,问:“为什么我的娃娃痴了,她上官风雅的娃娃还好好地活着?”
江衍沉默。
萧若兰自嘲的笑了笑,看着江衍跨出这个院子,她道:“你今天可以把我抱回去,明天可以把我抱回去,后天也可以把我抱回去,可我每天都会来。”
江衍的步伐一顿。
随即吩咐那边的下人:“将大少爷带到退思园里去。”
然后江衍带着萧若兰往回走,路上依旧不发一言。
萧若兰苦笑了一声,窝在江衍的脖颈肩膀之间:“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自己的活的这么窝囊呢!”
江衍哑着声音道:“孩子,孩子还会有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孩子痴了,上官风雅的孩子还能好好的体面地活着,还被西席先生悉心教育?”她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眉眼里没有神采,死回一片,“江衍,你告诉我……”
“若兰,那也是我的孩子。”江衍的声音嘶哑,小的不能再小。
萧若兰还是听清了。
她“哇”的一口吐出血,将江衍的衣袖全都染上了鲜血,鲜艳而且触目惊心。
江衍抱着萧若兰完全奔入了退思园,将萧若兰放在软绵的被褥之上。
夏至则带着云境匆匆进来。
云境觉得自己这些孽永远都赎不完,年幼时候那个明媚朝气的女娃娃估计是再也找不到了,有人与他说不忘初心方才能有始有终,可是如今,他完全忘了,他的初心只是娶了阿兰。
等云境将手指再度放在萧若兰的手腕上的时候,他无力的垂下了头,道:“用参汤……给她吊着命吧。”
吊命!
江衍眼眶通红:“没救了吗?你救救她,不管多名贵的yào物,倾家dàng产我都能有!”
“气急攻心……”云境摇了摇头,继续道,“而且她的身子里还有着不满三个月的胎儿……”
当时萧若兰溅到他身上的血yè唤醒了他的记忆,混乱慌乱之中更是没有仔细把脉,再次给萧若兰把脉的时候更是来不及收手,慌得几乎手抖,都没有心思去仔细想下脉象之中的不寻常……
如今仔细一把脉,云境才知道,萧若兰本就应该是随着君子蛊的死亡而一道去的人了,一息尚存的活下去,只是因为她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可这一次的萧若兰,却没有了生机。
江衍看着床榻之上惨无人色的萧若兰,眼眶通红,他握着萧若兰的手,又哭又笑:“若兰,若兰……你听见了没,你又有我的孩子了……”
萧若兰眨了眨眼,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江衍,然后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睫之中溢出,流入鬓角之中。
沉寂极了。
云境将手收回去,看着萧若兰,道:“阿兰,我……我是你的玉寒哥哥。”
萧若兰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没有回应,十几年前的姜家生出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公子,算命的术士说,这个小公子容易早夭,要男娃娃当成女娃娃养着,再寻一个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的小丫头冠上小公子的名字,这个小公子才会安全无虞的长大。
那个用来给小公子挡煞的女娃娃,就是萧若兰。
萧若兰觉得自己有点讽刺,这算命的术士说的一点都不错,自己就是个挡煞的好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