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凡人的踪迹只剩下那些散落于寒山黄沙之间的游牧民族。蚌精小善为何会说,这里是一切的源头?
数日后,谢臻已能下床走动。他问:“最近为何我总觉得十分冷清?”
“绒绒说她有事要想,不可被人打扰。”
“能让绒绒想破脑袋的,定是无比玄妙之事。”谢臻笑了,又问:“时雨呢?”
灵鸷闭目不言,静坐如老僧入定。
“每次不想说话都是这一招数。”谢臻被久违的日光刺得更不开眼,他在房外走了还不到十步,已失了“活动筋骨”兴致,拢了拢肩上的氅衣,回头对灵鸷说:“他真的走了?”
“我不知道。”灵鸷漠然以对。
“你不知道谁知道?绒绒话太多,你的话又太少,还是时雨知情知趣……他该不会已葬身于你剑下,或元灵被你吞入腹中了吧?”
“并不好笑。”
谢臻于是收敛了笑意,“时雨竟能与你大吵一场,事后还活了下来,真可谓奇人奇事!”
“你听见了?”灵鸷瞥向谢臻。
谢臻含蓄道:“少许!”
其实那日他在房中只隐约听到了一两句,但是又有什么能逃得过绒绒的耳朵?
时雨走后,绒绒万般苦闷,谢臻已成为她仅有的倾诉对象。她不但详尽地复述了整个过程,连这场争执的前因后果、他们言行的细微之处、时雨布下的莲池幻境,以及她自己“观战”时的心情都绘声绘色地说与了谢臻听。谢臻人在床中卧,不亚于身临其境。
看灵鸷的样子,他们知情便知情,议论便议论,他不甚在意,更不会费心解释。
“怎么你就不能跟时雨好好说话呢。”谢臻惋惜道:“你若有一丝挽留之意,他也不至于如此。”
“我为何要留他?”灵鸷静坐调息的意图被打断了,看上去有些烦躁。时雨消失后,绒绒已经跟他哭闹过一轮,现在又轮到谢臻唠唠叨叨。“我已说过不与他计较,他反而对我生怨。难道这也成了我的过错?”
“你是心下无尘故而无碍。可这并非时雨所求。”
灵鸷一径沉默着,谢臻于是换了种说辞,小心翼翼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明知不妥就该闭嘴。”
“你说得有理……那我问了啊。在你心中,你究竟是男是女?”
他效仿灵鸷在毡毯上盘腿坐定,摆出一付促膝而谈的姿态,“我知道你们三百岁后方能择定男女……我问的是你的本心。”谢臻以手点向灵鸷心房所在,尽管那处一马平川,他还是很快意识到不妥,及时缩回了手,轻咳一声:“神仙应该也是有心的吧!”
“你上一世就问过我了。”灵鸷像是了然,又像是困惑。“你们为何都如此在意此事?”
“yin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
“我还未想过。”
“从未想过?那待到你三百岁时如何抉择?”
灵鸷知道自己这番说法难以教谢臻信服。岂止是谢臻,绒绒和时雨不也常常纠结于此,背后小动作不断。灵鸷一开始觉得他们无知且可笑,后来方知在小苍山外,yin阳男女之别就像天地清浊一样界限分明。
但是在灵鸷“本心”之中,他和其他族人一样,并不过分为此事萦怀。他对谢臻说:“三百岁之前的白乌人只是半成之躯。大家自幼一同习武,一同修行,衣着言行相差无几,只有天赋、能力的高下之别,而无乾坤贵贱之分。即使成年之后择定xing别,我们也不会像凡人那样,只凭男女之身来判定尊卑。”
“是男是女皆任其自流?”
“白乌曾以骁勇闻于天地,退守小苍山之后,我族中也没有无用之人。依照白乌习俗,男主刑杀,女司祷祝。各人天分在少年之时往往已见分晓,善战者多为男子,灵力强盛者往往择定为女身。两者各有本分,一如yin阳相济,盛衰平衡。”
“这……要是天命与意愿相违岂不是徒生遗恨,还不如生来无从选择。”
“就算造化天地之神,又有几个能从心所yu。”灵鸷笑笑,“况且我说的只是惯例,各人心xing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