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可以助眠的。”
“好。”
顾母走后, 江晓拿着手机慢慢踱回了卧房,准备午休, 临睡前她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 发现和顾廷禹的上一次通话是在五天前。
自从顾廷禹去了研究小组, 电话少了, 一开始两天一个,变成三天, 后来她也就不再数着日子了。通话越来越简短, 似乎只是让她知道他还在。
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她细细一数才发现,这次已经隔了五天了。即便她再不想打扰他工作, 还是耐心尽失,忍不住拨过去。
嘟声持续四十多秒,直到自动挂断。
她不死心,又打一次, 依然是响到最后一秒也没人接。
江晓突然觉得很慌, 不仅是因为电话打不通,潜意识里好像也有那么一丝不安,不明缘由的, 不安。
思绪放空了一会儿,她从通讯录里找出温蔻的手机号。
二十几秒之后,接通了。
“温蔻姐……”她叫了一声,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那边很安静,和印象中夜半时分的门诊部不太一样,是一种死气沉沉的安静,隐约能听见仪器运作间或响起的滴声。
温蔻的声音也有点疲惫,“怎么了晓晓?”
“他五天没来消息了,我没办法才找你的。”江晓鼻头一酸,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电话一直都不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能,能有什么事?”温蔻笑了笑,“兴许只是太忙了呢,你不用太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啊?”积压的情绪刹那间翻涌爆发,心底的不安一层叠过一层,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眼眶里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他以往就算再怎么忙,也不会失联这么久的,他身体又不是铁打的,不可能这么多天完全不休息,连发信息报平安的时间都没有吧?我求求你了,帮我去问问好不好……”
“我……”温蔻声音一哽,勉强笑了一下,“晓晓,你别胡思乱想,他真的没事。”
江晓眉皱了皱,脑子灵光起来:“他在研究小组,不在医院。姐你不问问就知道吗?”
顾廷禹不会不接她电话,却还跟别人联系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温蔻瞒着她什么。
手指紧紧攥着床沿,江晓咬了咬下唇,“温蔻姐,你告诉我实话,是出事了吗?”
温蔻沉默了许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轻声回道:“晓晓,你冷静一点。我会想办法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你相信我。”
江晓捂着脸,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还好吗?”
“……不太好。”温蔻叹了叹。
江晓把枕头抱过来,整张脸埋了进去,死死地摁着,忍着,才不至于失声痛哭。
温蔻见她许久没反应,唤了一声:“晓晓?你还在听吗?”
“我想看看他,好不好?”江晓抽抽嗒嗒地说。
温蔻瓮声道:“好。”
切了视频电话,温蔻把镜头转过去。
江晓颤抖的手指探向画面里、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却始终只能摸到冰冷的手机屏幕,那种感觉从指间迅速扩散开来,让她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窖,止不住浑身发抖。
他脸上罩着呼吸机,看上去那么可怜那么脆弱。
一个星期以前,这个男人还能在电话里和她谈笑风生,他答应过她,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老公,你答应过我的……”江晓泣不成声,眼泪全都滴在手机上,糊了屏幕。
她看不清他了,慌忙用袖子擦屏幕,还是看不清。
她眼里蓄满了眼泪,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温蔻知道江晓有话要说,把手机拿近了些,好让他听到。
她希望他还能听到。
“你这个坏蛋!骗子!你答应过我的!你要是敢丢下我,那我也不要你的宝宝了……”江晓边哭边嚎边说着,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你怎么那么坏……呜呜……我不许你死你听到没有……”
搁在病床边上的手指微微一颤,温蔻捂脸抽泣着,把电话拿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晓晓,别太伤心了,你现在怀着孩子,你这样很危险。现在各大医院都还不能去,一定要先保全自己,知道吗?”
“我不知道……”江晓哭得歇斯底里,接着又说了些什么,夹着震耳的哭声,温蔻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温蔻叹了一声,眼睛里流着泪,压着镇定的语气安慰她:“之前老四去他们研究小组支援一段时间,治疗药物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他只要能熬过这两天,就有希望的。最近我都会陪着他,一有消息就告诉你好不好?你相信我,我会尽全力的,我们一同长大的情分,我比谁都希望他能好起来。”
江晓想起顾廷禹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模样,好像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的模样,不停地摇头,摇到头晕目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