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墙,倒是不怕身上沾到墙灰。
校服已经从身上拽下来了,散落在桌子和腿上,夏晗晗突然非常不合时宜地想到“衣衫不整”这个词。
她清了清嗓子:“沈夜白。”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不知怎的,夏晗晗总觉得沈夜白这个名字和这位同桌莫名相符,一如那夜他们初见。
他从月光中走来,一身黑衣,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听到叫自己,沈夜白抬头,看了看夏晗晗。
刚刚夏晗晗和夏博的对话他全听到了,但语文书什么的,他不在乎。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夏晗晗还未及说“你听到那同学说的了吗?”,却先看到沈夜白放在桌子上的右臂,那上面赫然贴了一只创可贴,粉色的。
她愣了愣,想到那天他救了自己后,她看到他手臂上有两道划伤,就去超市买了两个创可贴给他贴上。现在一周过去了,一只不见了,另一只还贴在他胳膊上,都已经有点被晒掉色。
他过得是什么日子?她不是给了他好几贴创可贴吗?他都不带换的吗?
夏晗晗,伸出双手,一手按住他胳膊,一手伸向创可贴,稳准狠地撕掉那贴创可贴。
“嗯?”
“贴太久不好,你怎么都不撕下来啊。”夏晗晗一手粘着创可贴,一边说。
“哦,忘了。”沈夜白倒是无所谓。
他不知道为什么夏晗晗的语气竟有一丝熟稔,好像和他相识很久似的。明明只见过两面,不对,在她看来应该只是一面才对。
看样子她也不像自来熟的性格,沈夜白有点搞不懂了。
不过他一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只是觉得,和夏晗晗说话,感觉不坏。
快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夏博回来了,他告诉夏晗晗她的课本得去北楼取,他同桌那本语文课本也得去北楼。
还特关心地问她:“你知不知道北楼怎么走啊?就是高三教学楼,我们都叫北楼的。”
夏晗晗想,她进来的时候看到江淮往北楼去了,和南楼对着,中间有挺大一小广场,旁边是路,应该能找到。就点了点头。
夏博好像还有点失望:“真能啊,找不到叫我,我陪你去。”
夏晗晗道了谢,上课铃已经响了。
第一节是刘光辉的地理课,刘光辉向来都是文科尖子班的班主任,在二中的时候便是如此。那时候二中的文科招生,一大半都是冲着刘光辉的名气来的。和十六中合并之后,更是不遑多让。
高二·二班是重点班,更何况还是班主任的课,课堂上鸦雀无声。
夏晗晗没课本,看了看周围的同学,最后目光落到了她同桌身上。沈夜白没有语文课本,但地理课本是发了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沈夜白,沈夜白抬眼看她,她小声说:“可不可以和你看一本。”
沈夜白了然,把桌上书向她那边一推,倒是豪爽,全给她了。
夏晗晗一看书的封皮:“历史”。
她又看了看周围,连元年都在记笔记,这人是怎么进的重点班?
沈夜白在桌肚里拿出了一大摞书,一本一本找,终于在倒数第二本的封皮上看到了“地理”两个字。
他把书递给夏晗晗,想了想,又把一摞书全推到了夏晗晗桌上,自己又趴桌子上把眼睛闭上了。
夏晗晗想,这人怎么这么能睡啊。
她把一摞书按大小排列好,放在桌子左上角,然后专心听课,她学习不算特别好,但也是中上水平,课还是要听的。
刘光辉不愧是三十多年的老教师,课讲得比夏晗晗之前的地理老师好多了。那个地理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热情有余但经验不足。
快下课的时候,她那位倒头就睡的同桌终于从桌子上抬起了头。夏晗晗以为他这是要听课了,连忙把地理书放到二人中间的位置,不能因为把书给自己了而耽误人家学习呀。
谁知这同桌连看都没往他这看,沈夜白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在桌下摆弄着。
看到他手机的那刻夏晗晗都惊呆了,诺基亚、按键、黑白屏手机,这位同桌是活在十年前吗!
沈夜白看了两眼手机,然后放进裤兜里,拎着校服外衣站起身,从后门出去了。
出去了!
夏晗晗更震惊了,这是幼儿园吗?没人告诉过他上课的时候不能随意走动?
谁知刘光辉只是看了后门一眼,讲课都没停。
周围的同学更是见怪不怪了一样,连看都不看的。夏晗晗现在才明白,当初她坐在这里的时候,同学们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她。
夏博还说她“好气魄”。
这同桌分明是个奇葩啊。
第一节下课,刘光辉特意问夏晗晗习不习惯,用不用调座位,想是江艳红“打招呼”打得漂亮。
夏晗晗说习惯,不用。
她没有麻烦老师的习惯,更何况座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