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眯成一条小缝,骄傲地开口:“那是,谁家姑娘都是爹生娘养的,咱可不能厚此薄彼,磋磨媳妇那就不是人干的事。”
媒人应和着,柳眉画听她娘说的唾沫横飞,也不好拆台,只好捂着嘴偷笑着走向灶房。前几天她娘还跟她说,谁家的媳妇见天的偷懒,那婆婆也是没本事,居然被儿媳妇制住了,要是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哪能那么窝囊!结果现在转头就忘了。不管怎么说,柳母作为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是真好,你都找不出来不满意的。
其实在外头,她爹看着是一家之主的派头,说一不二的,回了家她娘一说个啥,她爹一准言听计从,让他往东绝不会向西走。老两口拌嘴也是有的,可没两天就和好了。柳父看着老实,心里清明的很,在大事上拎得清,否则柳家也不会过得比村里好多人强。
没想到,事情最后也没办成,还损失了自家好多东西。柳母在家里气了好几天,最后都病倒在床上,柳家人赶紧叫了大夫来看,大夫也知道柳家这情况,给柳母摸了脉,叹了口气说:“身体有点虚弱,不过就是心病,肝火旺盛,郁结不散,没必要吃药,自己想开了也就好了,家里人多开导开导,别惹病人生气。”柳父把大夫送出了门,回去看见柳家还是一片愁云惨雾,气氛十分压抑。便语重心长地说:“前些年咱们也遇着不少事,有一年都快饿得没命了,如今照样好好地过着日子。现在也是这样,别多想,这事总会过去,咱家以后会越过越好的。”
柳眉画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婚事没成只能说明两人没缘分,就算勉强结了婚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可看着柳母的境况,只好每天都变着法的劝解柳母,减少了看书时间,她的腿也可以到处走了,不过还是不能干重活。家里的事柳母也没睛力干了,柳眉画就接手了,打扫屋子,做饭,收拾院子,给菜浇水,喂猪养基的见啥干啥,柳母每天躺在床上,就连吃饭也没有胃口,脸色蜡黄,眼神呆滞的。还是因为当初希望太大了,这失望也越大。
柳眉画觉得不能这样继续下去,要不然好好的家还不得散了。她走到柳母面前,神色凝重地说:“妈,您可不能这样,李秀秀是跟人私奔了,可咱家下定时送的礼金还没要回来呢,我哥以后总要成家的,这钱原本也该要回来,可您看我爸和我哥都拉不下脸去,还得您来,钱可不能打水漂了。”
接着顿了顿,看着柳母干燥的嘴唇,柳眉画挪下床,去桌上端来了一杯水,用勺子喂柳母的同时缓缓说道:“我哥还是要成婚的,现在您病着,家里人都没心思干活了,这家没了您,就要散啊,以后我和我哥婚事还得您来掌眼,您不好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话音刚落,眼泪就控制不住爬上脸颊,柳母对她一直很好,看着柳母虚弱的样子,她的心跟针扎一样,钝钝的疼。
柳母无神的双眼终于动了动,张了张失去水分的唇,慢慢抬起右手,指着灶房说:“吃,吃饭。”
柳眉画慌乱的擦了擦眼泪:“好好,我立马去做,您等着。”
由于跑得太快,在门槛上还摔了一跤,柳眉画迅速爬起来,看了看柳母:“没事,您别担心。”
柳眉画去了灶房,点着火热了热野菜粥,跑去柳母房里高兴地喂柳母吃了。
傍晚,柳父回来,听说柳母吃了一碗粥,颤着手指高兴地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柳大哥也松了一口气,面露喜色。
之前他跟柳母说自己不在意,柳母不信,觉得儿子在安慰自己,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柳志勇翻来覆去地解释也没用。
接下来,柳母的身体日渐转好,最明显的就是,吃的多了,也能让人扶着下床走几步。柳家终于不再死气沉沉。
何家何雨听了柳家的事,一阵唏嘘,天天跟何毅念叨着,她听哪个长舌妇说了,柳眉画因她娘的事,整个人都瘦了好几斤,也没心思出来,以前不用干的活都得干,受累不少。出来也是面露愁绪,匆匆地赶回去,村里的人都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何毅心里也很是矛盾,既希望何雨多说点关于柳眉画的事,又觉得这与他关系也不大,没必要关注。
何雨坐在院里音凉处缝补她哥的旧衣服,何毅在旁边劈柴。大多时候都是何雨在说,何毅在听。何毅光着上身,挥着斧头,轻轻松松舞两下斧头,木柴就在他手下分成两半。他脸上汗水直流,快流进眼睛时,抹一把脸,继续干,坚毅与刚强在不经意间透出。
何雨也没指望她哥能回她,兄妹俩在家的常态就是何雨眉飞色舞地说,何毅面无表情地听。
有时候何雨也会羡慕柳眉画,人长得标致,爹娘疼爱,村人喜欢。只要一想到自己爹娘都去了,村人不屑跟她和她哥来往,她圆嘟嘟的脸庞就黯然无色。
只有这时候,何毅才会郑重地承诺,一定会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这天何雨又听说柳眉画感冒了,回来跟何毅说了,自己感叹了一番就去西屋做饭。
所以也就没注意到何毅在她走后,眼神向着柳家的方向,停顿了许久。其实他感冒时也就是多喝点白水闷头睡一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