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点点头,艰难地强制自己忘记这些事,走好这一趟。
从柳家村到大余市,距离不是他们走的这么多次以来最远的,可这路,却是最难走的。平路走了没多长,就是坡路,刚开始,这路
还算宽敞,可容两车通过,慢慢地,路越行越窄,一边是山体,另一边就是深不见底悬崖,崖边只有稀疏的几棵树,就连周强这种有多少年经验的人,上了这条路都得揪心,可大货车能走的路目前知道的还只有这一条。
这次车上运的是一些好的药材,大余市有全国数一数二的药材加工厂,他们就是按说好的把这些药材交给药厂里就行。事情不难办,跟国家打交道,只要你不滥竽充数,缺斤短两,现在几乎没有人为难。可这路着实难走,两人时刻都不敢懈怠,目光紧紧地盯着路,到了急弯处,喇叭声就没停过,现在天还亮着,他们得赶在天黑前把这段路走完,何毅是第一回 见到这种路,他知道,不管路多险,他们都必须把货完完整整运到大余市,这货物重要着,出了事,他们两人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远望,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近处是悬崖峭壁,一点也望不见村庄,两人走了好久,还是这个样子,何毅心慌慌的,已经问了周强几次了,他俩什么时候才能出了这环山路,周强起初的耐心已经被磨完了,他记得这条路是长又险,可是这次心怎么总放不下呢,比以往急了许多,他已经绕了这路很远了,还是不见头,而且这四周的东西,也不是周强初见时的样子了,周强心跳加速,就连腿都有些微微颤抖,他深呼吸着安慰自己:“周强,镇静,镇静,路还是没变,肯定是你自己心不安定。”这么说着,周强想了想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葬送在这里,心总算没那么燥了。
他看了看坐旁边的何毅,也是被着险路吓着了,周强平缓了语气开口:“何毅,不要慌,这路我走过,你现在竖起耳朵,眼观八方,提醒我路况,一定要好好听有没有别的车。”他们现在视线受阻,只能靠耳朵了。
何毅收回了自己胡思乱想的心,努力听着。终于,他们绕过了一个大弯,看见了远处有三三两两的人家,炊烟袅袅,还能听见隐约的狗叫声,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周强思及刚刚数学考了满分的小儿子,不会见不上父亲了,他的唇角刚刚弯起,想着回去了得好好说说大儿子。
就这时,货车一个颠簸,突地,后轮深陷,丝毫没有准备的两人,就这样,头从前方的挡风玻璃撞倒后头的座椅。
周强和何毅两人心蓦地一沉,周强顾不上疼痛,迅速踩刹车,车往后一斜,停住了。
何毅先下去看了看,他使劲推了推车门,好在,前轮没有深陷,还能推得动。
何毅下车一看,货车整个后半车厢都向下倾斜,候车轮被迫卡在了凹下去的洞里,那块地方,泥土朝湿松软,明显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是后来填上去的,何毅松了一口气,他急忙叫了周强:“周哥,你下来看看,咱们试试把土填进去,看能不能出来。”
周强下了车,果然如何毅所说,得先添些土,可这地方,虽说马上就要出去了,但万一这儿再来了车,两方都没有好果子吃。
周强想了想,跟何毅道:“何毅,我在这儿看着,你去那边村子里跟村民们借一些工具,再叫几个人,看看能不能帮帮忙,你态度好一点。”
何毅拿了件外衣,就朝着村子去了。越靠近村子,何毅发现,这地上越干,刚开始还能看见一些庄稼,虽然有些长相不好,焉了吧唧的,但好歹还有东西,越走何毅嘴里越干,喉咙都快冒烟了,他加快了步子,等他喘着粗气走到村里,里面的衣服朝朝的,又腻又痒,难受极了,更让何毅惊奇的是,这村子里,庄稼还不如村外呢,那玉米穗子,已经发黄了,现在玉米压根没长好呢,这叶子都黄了,收获时肯定收不下多少粮食。
何毅走向了一户最近的人家,他敲了敲门,陈旧摇晃的木板门发出迟缓的响声,其实,一般村里人家,除了条件稍微好些的,一般都是用木头做个栅栏,也就算门了,这家还做了木板门,也是奇怪。
“谁呀?”何毅还在想着这户人家是不是家境稍好点,才做了木门呢!院子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伴随着木头拖过泥土,刺啦刺啦的声音,木门开了,如何毅所料,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他撑着门,把开了一个小口后,就停住了,明显没有让何毅进去的意思。
“你是谁,来找谁?”老人头发已经很长了,有一些垂在了耳侧,胡子也不知多久没收拾了,长长的乱七八糟堆在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这会再配上那一点也不和善的表情,紧紧蹙着的眉毛,额角密密的皱纹,就是何毅这个大男人初见也愣了一下,何毅心想,这村里的小孩子,约莫是不敢见这老人的。
何毅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和缓些,道:“老人家,我们是外地来的,经过这儿,开的车陷入了坑里,能不能借你家的农具一用?”
老人立马翻了脸,两道发白的眉毛都快纠连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要偷我家东西,快走快走,我家除了一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