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
他取下眼镜随手放在一边,往床上一躺,抬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嗯了一声之后说道,“过来。”
宿碧总觉得他喝酒后与平日里有什么不同,今日尤甚。随意看她一眼眼底都像有暗沉浮光,幽深难以捉摸。她抬手将头发别在耳后,慢慢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两个人一躺一坐,对视几个秒针来回,他忽而问,“看我做什么?”
“…觉得你今天有些不一样。”是公事谈成所以喝了些酒高兴?
闻言宋怀靳目光一顿,倏尔忍不住又笑出声。
“女人都像你这样狡猾?”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倒把宿碧弄成七八分糊涂。
她余光忽然不经意看见,他抬手时,领口遮挡的一块肌肤露出来,有一块红红的地方,像被蚊虫叮咬,但随着他手放下又重新隐没不见。宿碧忍不住问,“你脖子上…是什么?被蚊虫咬了吗?”
“哪里?”宋怀靳挑眉,抬手去摸,随意拨开领口露出那一小块红,手指在脖子上摸索半天找到位置。接着便淡淡哦一声,“回来车上有只虫子,趁我喝醉没反应过来,咬了我一口。”
“要不要涂yào?”
“男人哪有那么娇气?”说完撑起身子坐起来,准备起身又忽然后靠,仿佛不忍心辜负她一番好意,“算了,你拿了放浴室吧。我洗了澡之后记得涂就是。”
说完起身慢吞吞朝浴室走。
宿碧去箱子里翻找出绿色小瓶,走到门口却怕他已经脱了衣物。他余光看见门口投洒下的影子,看穿她心思一般,“怕什么?还没脱,放心。”
宿碧脸颊上攀升几分热度,她拧开门把手进去,看一眼便立刻被烫了似的移开目光——他说没脱,诚然是没脱,可衬衣扣子全开,松松散散披在肩上与没穿有什么区别?
“给你。”她将东西搁在台子上就要走,宋怀靳却将人一把攥住,挑眉一笑,“洗过了没有?陪我再洗一次?”
宿碧没料到他出这种主意,当下脸便红透,赶紧摇头,“我……”
更没料到的是他竟然松了手。她愣住,看向宋怀靳时见他又一笑,“骗你的。”末了将她神色尽收眼底,凑近,“怎么,失落了?”
作势就要来抓她。
宿碧赶紧后退两步,再利落关上浴室门,一面朝床边走一面平复心跳。今晚酒后的宋怀靳总觉得带了几分陌生。想到这她又摇摇头想晃走脑海里那些有的没的,她知道自己从前了解的只是他的一部分。
而现在,他们越来越熟悉,她会了解他的更多。
……
他们到底也没能去成‘大世界’。
一封电报被纪敏和发来,三言两语便弄明白这是瞒着宿老爷子的意思,将他生病的事告诉宿碧。
病非疾猛,速回宽心。
没有后一句宿碧也是执意要立刻回的。爷爷身体健朗,近年来也少病痛,但往往这样的人病来如山倒,更不容忽视或小觑。游玩没有了心思,只恨不能眨眼间回洪城。
“别急,我让阿恒去联系车票了。”宋怀靳将人搂在怀里,不一会却感觉到衬衣一点点被温热yè体濡湿。
病非疾猛……可真要是小病小痛,也不至于不顾爷爷反对发来一条电报。
还好他的怀抱能给予她一丝安心与平静。
“爷爷不会有事,对吧?”她说话仍带着鼻音,白净小脸上挂几滴泪珠,杏眼红了一圈,说不清几分坚强或执拗。
“当然。”
两人买了最快的火车票回了洪城。
纪敏和发了电报便将自己泄露“秘密”一事告诉了老爷子。所以宿碧风尘仆仆回到宿宅时他一点不吃惊,只是颇有些无奈的坐起来,动作有些吃力,许妈默默在旁边垫一个枕头在他身后。
他没来得及开口,宿碧远远便喊一声爷爷,心中大石落地的一刻眼泪也跟着簌簌而下。
宿青山摸了摸宿碧的头顶,小姑娘脸埋在臂弯里,他知道她在哭,不知是否因为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缘故,他眼眶竟也酸了酸。
他最坏的打算是这回一闭眼就再看不见这丫头了。还好,老天爷慈悲,可怜他这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