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最初只是猜测,后来看见你从厨房出来。”宿碧说完心里情绪有些复杂,又想说不必这样,但大概现在气氛还算平和,所以终究没有说出口,顿了顿只是说,“我想下去坐一会。”
宋怀靳一言不发翻身下了马,站好后又朝宿碧伸出右手。这回宿碧没迟疑,让他扶着自己下了马。没想到右脚崴了一下,整个人没站稳,直接往前倒了倒。
宋怀靳立刻将人一把抱住。
宿碧愣了愣,回过神就用手臂抵着面前的人想站直,宋怀靳的手却环在她身后紧紧扣着不松开。
有一瞬间宿碧甚至想下意识伸手回抱他,但终究没有这么做,顿了顿低声说道,“放开我吧。”
片刻后,他松是松开了,但左手却顺势牢牢握住她右手。
“饿不饿?饿了就先去吃饭。”说着就牵着宿碧走向马场出口。
“嗯。”
察觉宿碧没有挣扎的迹象,宋怀靳心里隐隐放心了些。
刚才她那句“放开我吧”,没由来的让他心里紧了紧。好在眼下他手里正紧紧握着她的,心里莫名的不安才一点点消散。
马场那一日回来后,两人之间明显有了什么变化,但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并不提起。
家里气氛的转变,除了两位当事人荣妈是第一个察觉的。差不多一年来,先是僵持,后来家里又静又冷,让人都不敢高声说笑。少夫人生产后孩子夭折大家都跟着悲痛,坐月子的两个月里缓和了些,但等荣妈回过神只觉得先生跟少夫人都像变了个人。
总之不像新婚那时候一样要好。
她不知道夫妻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做下人的当然希望他们好起来,因此她好几次想告诉少夫人先生常常闷在厨房里学做饭,可又不敢违背先生“不能说”的意思。
好在两个人现在终于有明显要和好的迹象了。
宿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真的将过去许多事当作没有发生,但她下意识好像就这么做了,或许也是贪恋最后一份亲近的人所带来的温暖。
她现在没有了爷爷,没有了许妈,也没有了肚子里的孩子。
只剩一个宋怀靳。
两人仿佛渐渐处在一种微妙的氛围里。对过去的事都不再提,然后竟然隐约有些像回到了从前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
宿碧没有搬回主卧,但宋怀靳颇有些厚脸皮地搬进了客房。
“你忍心让我睡地上?”
她坐在床沿上,仰起脸看着他微微一笑,“怎么不忍心?”
宋怀靳被噎了噎,随即像被气笑了似的抬手一把扯下眼镜扔在一边,然后一掀被子——地上打好的地铺的被子,躺了进去。
宿碧笑起来。
“还笑?”他半撑起身子似笑非笑反问。
“我困了。”宿碧抿着嘴角忍着笑意摇了摇头,侧过身关了灯,躺进被子里。
房间骤然陷入黑暗之中。
“阿碧。”黑暗里忽然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
“怎么了。”
“……我们再要个孩子?”
宿碧一怔,半晌微微翻了身背对着他,闭上眼轻声说道,“我困了。”
身后突然传来起身的动静,随着男人俯身靠近,独属于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味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鼻尖。
宋怀靳看着她闭着眼沉静的侧颜,两只手撑在她身侧,缓缓俯首在她额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
……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
这天宿碧刚从艾琳住处回来,刚一进门荣妈就递来一个信封。
“少夫人,说是给您的。”
宿碧接过来,有些疑惑,“谁送来的?”
“送来的人是个黄包车夫,他说他只是个跑腿的,帮人送信。”
“好,我知道了。”宿碧笑了笑道,“荣妈你接着忙吧。”
荣妈应了一声走了。宿碧换了鞋,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拆开信封。信封很薄,也很轻,她想不到是谁送的,更对内容没有头绪。
一张照片?
她皱着眉仔细看了看,看清的一瞬间,凉意从头灌到脚。
照片大概拍的是某个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