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传来花洒的水声,沈央仿佛被下了降头的脑袋终于渐渐清醒,他呆愣很长时间后,突然从床上惊坐起,像个哮喘病人似的大口喘气——
我都干了什么……
我居然真和男的接吻了……
那个人还是宿寒英……
自省三问后,沈央傻眼了——我,还是笔直的吗?
内心划过一串串难以辨认的乱码弹幕,最终只剩下几行深红加粗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我是喜欢女孩子的!!!
软软娇娇的女孩子!
可爱甜甜的女孩子!
宿寒英,他是魔鬼吗?!
十几分钟后,浴室门开了。
宿寒英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发现沈央已经侧躺着睡下了。
他趿着拖鞋走到床边,发现沈央眼皮微动,顿时猜到对方在装睡。宿寒英只作不察,低头在沈央额上落了个吻,轻轻道:“晚安。”
可想而知,当天晚上的沈央有多煎熬,又是怎样的夜不能寐。
偏偏好不容易睡着后,他又零零碎碎地做了个很黄很暴力的梦,具体梦了什么沈央记不太清了,反正醒来时他发现……胖次湿了。
那一刻,沈央真的尴尬到想原地bàozhà,只能夹着腿胆战心惊地去浴室。
他清洗胖次时还在庆幸,自己怎么那么聪明带了两条?
消灭了罪证,沈央一出浴室就看见宿寒英睡眼惺忪地站在外头,对方嗓子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大半夜,你锁在浴室里干什么?”
沈央表情一僵,几乎想立正站好,“我、我想起来看日出!”
宿寒英长眉一挑,“昨天家其提议时,你不是说太早了起不来?”
沈央狡辩道:“我又突然想了!”
宿寒英若有所思,最终翘起唇,“好啊,我陪你。”
出门时,宿寒英提醒沈央穿上外套,由于烟火湖昼夜温差很大,他俩倒是都有准备。
从酒店到望日台要十五分钟,沿路都有路灯为指引。
两人谁都没说话,这样的气氛让沈央很不自在,正绞尽脑汁想词儿时,突听宿寒英道:“昨晚……”
“昨晚的烟花真美啊!”沈央急急道:“我们走快点儿吧,再晚赶不上日出了!”
宿寒英被噎了下,却也了解沈央的鸵鸟心态,不舍得把人bi太紧,便从善如流地应了。
他倒是大大方方,沈央却别扭极了,想到宿寒英从头到尾都很淡定从容,可自己却心虚到不行,凭什么啊?又不是他主动的!要gay也不是他gay!
自己为什么要在意?又为什么要害怕?
沈央越想越郁闷不甘,暗暗给自己打气,踩着暖黄的灯光大步向前——今天,他要做最放dàng不羁的崽!
抵达望日台时,附近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
夜色里传来游客们的轻声细语,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都让沈央觉得空气像活了过来。
他和宿寒英找了处人少的地方,两人扶着围栏一齐仰头,漫天繁星下,沈央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耳边传来宿寒英关切的声音,“冷吗?”
沈央摇摇头,烦乱的心情也因为这一声“冷吗”稍好一些,他尽量不去想昨晚的事,遥望着星星道:“小时候有人跟我说,星星就是爱我们的人,星光就是他们的亲吻。”
宿寒英听着这么有年代感的话,还以为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说的,“你爷爷nǎinǎi告诉你的?”
“不是他们,是魏风眠。”沈央补充道:“就是gbg的迷乱。”
宿寒英沉默了下,“我知道他,你们……很好吗?”
沈央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以前很好……”
他回想起自己一年级的家长会,别人都是爸爸妈妈来,只有他是爷爷nǎinǎi。班里有人借此笑话他是孤儿,小孩子们总是天真又残忍,轻易就刺伤了年幼的他……再后来,魏风眠就跟他讲了那句话,以小大人的口吻告诉他,沈爸爸和沈妈妈都化作了天上的星辰,但依然爱他。
现在想来,估计那时候的魏风眠都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而自己一直记到现在。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沈央断断续续地说着往日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