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干嘛,干嘛,没吃过好东西吗?”蒋莉一脸的嫌弃。
方琴兰带头打趣起蒋莉来,“行啊你,这么快就搞定了你父母?我一开始还担心你要打持久战呢!”
蒋莉得意洋洋地道:“那是,我父母多么开明的人!”
“行啦,别得意啦,我看现在你妈妈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都给王晨阳买鞋了。”
“就是,我妈都没给我买过鞋。”蒋莉不满地嘟起了嘴。
“那你们以后打算去哪儿发展?”
“嗯,我爸打算送我们出国。学费由我们家出。但是王晨阳那个死犟,你也知道。非要申请公费留学,生活费也要自己勤工俭学来赚。”
“没事儿,国外很多大总统年轻时候上学也都勤工俭学来着。你不懂,在国外勤工俭学那是时髦。”
徐二翠拍了拍手,“唉,总算是皆大欢喜了。真羡慕你们,一个个都有人爱。像我这样儿的,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找着一个心疼我的哥呢!”
“我。”方琴兰拍了拍胸脯,“你把我当成你的小哥哥吧。”
“哈哈哈。”几人笑作一团。
徐二翠恶狠狠地道:“滚犊子!找削捏!”
短暂又美好的大学生活在大四飞快的时光中接近尾声。临近毕业,蒋莉和王晨阳就开始着手办理留学手续;方琴兰放弃了分配的机会,加入到考公的队伍中,所幸的是那时候还不怎么流行考公,作为一个人大的本科大学生,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很有难度的事;苏梦的父亲已经给她在北京联系好了高校,留校做老师;顾静则选择了回到她的大上海;徐二翠是没什么想法,等待着国家包分配,分到哪儿都行;唯有赵玲玲选择了继续读书考研。
整个宿舍各有归宿,渐渐空荡的教室与寝室,让方琴兰颇为感慨。有时候实在看着心酸,就会干脆回到家里住。和平如愿考上了医科大学,家里还在挣扎的就只剩下秋兰了。
筒子楼外的爬山虎已经爬满了整个墙面,方老爷子没能熬过夏日,在一个宁静的夏夜,安详地走了。老爷子走后,方卫民似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方琴兰回到家,看见父亲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以前方卫民头上也是总是脏脏灰白灰白的。但那是粉笔灰落的,如今却是真的花白。方卫民教了一辈子的书,在别人的眼中他是成功的,儿女中出了两个名牌大学生,一个军官,一个会计师,然而做老师,他却教了一辈子小学。在他自己看来,这一生却是再平凡不过了。
“你可真能折腾,别人等着被国家包分配,你倒好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去考公;好不容易考上法院吧,你待了三年就辞职出来下海开律所,你可真行!”苏梦抱着一摞资料,穿着高跟鞋紧紧跟在方琴兰身后,走了一上午,各个相关部门之间跑来跑去做报备、盖章,可真是跑细了腿。她倒好,永远一副睛力充沛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方琴兰停下来等了等苏梦,笑道:“你不也是?当了三年老师,被我这么一勾,就辞职出来跟我做合伙人了。这年头敢辞了教师工作的人,而且是大学老师工作,这才叫凤毛麟角。你不怕你爸妈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苏梦从容地笑了笑,“你还是担心他们知道后,找人打断你的腿吧。”
“关我什么事?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
苏梦推开玻璃门,把材料甩到桌子上,双臂撑在桌子上,长长地松了口气,扭头看了看窗外对面的高楼大厦。才短短两三年的功夫,北京这座城市已经天翻地覆,与上海一同成为了全中国最现代化、节奏最快的地方。
“我,就是不想在自己二十几岁的时候,一眼就能望到自己六十岁时候的样子。每天重复着周而复始的工作,按着父母的意思,去相亲,再找一个差不多看对眼的郎君,然后生儿育女,围绕下一代转,没有了自我。那样的日子,想想就让我心惊。”
方琴兰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着个杯子,站在玻璃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道路,喝了口水,“我还记得那年冬天,下着大雪,被莉子一个电话叫到了无锡。你当时铁了心的就要跟那个薛强,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应该拉你出来。”
苏梦淡淡笑了笑,“是啊,当时也不知怎么的,就好像被下了降头,死活就要跟他。我其实挺庆幸自己的人生有那么一段插曲,让我在那段时光里真切地感受到那样的日子是怎样一种煎熬,多么地不合适我。我有事也在想,我现在的这种想法,可能就是当时被吓怕了,所以根本不着急结婚、也不想做一成不变的工作。你说我这么折腾,是不是疯了?”
方琴兰放下杯子,拍了拍苏梦的肩,“能折腾好啊,说明我们还年轻。唉,没想到我们这几个里,最后陪在我身边的人竟然是你。还是莉子命好,跟小男友出国留学了。也不知道将来还回不回得来。”
“以她那么爱热闹的性子,铁定不会留在美国。在美国谁陪她打牌打麻将、逛街吃饭打架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苏梦啊,相信我,这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