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恐怕那医生也是碍于林滨的面子,不然那早把徐二翠轰出去了,更加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那医生看起来岁数不年轻,却对林滨和颜悦色的,看来他人缘不错。今非昔比,真是没想到,当年的农村娃子,如今也成了八面玲珑的青年医生。那风度,那气质,难怪陈雅茹那么高傲的人,看着林滨的样子眼神里都充满了仰慕。
王英端着杯热水走了过来,“瞧瞧,没有我的照顾,胃都出毛病了吧?还是回家吃吧,你一个女孩子家成天的到处跑,饥一顿饱一顿的。你说说,原先体制nei的工作多好哇,也是你辛辛苦苦放弃了包分配的机会,考来的。好端端的,辞职什么?开律所,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方琴兰知道王英对自己辞职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全家早就有意见了,不过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说话还算有分量才放过自己。
“妈,体制nei的工作没你想的那么好。就像当初各人都想进车间,建国哥为了这个,还被志强他们打破了脑袋,您忘了?现在呢,志强都下岗几年了?”
王英被堵得哑口无言,也是,要不是当初方琴兰劝建国当兵,不然现在建国可就待在家里待业了。“那不一样啊,国企工厂改制谁能想到?这法院是国家机关,再怎么也不可能轮到这个改制啊?企业编和事业编,妈还是知道的。”
方琴兰笑道:“妈,我这还不是为了多赚钱,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么。您想,在法院我得从基层干起,干多少年才能爬起来啊?那每个月都是拿死工资的,建国哥转业是带着级别转的,一个月收入又能多到哪里去?那赚来的钱,你敢如流水般地花吗?不怕别人说贪污啊?可我自己干就不一样了,每分钱都是辛苦钱,我花得心安理得。而且妈,未来律师行业可是很吃香的。”
王英扁扁嘴,仍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那你一个姑娘家的,打什么官司不好,偏偏主打离婚官司。这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谁两口子过日子不是想着过一辈子?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能家里解决的,谁要闹到法庭上去?你这生意啊,肯定不好做。”
方琴兰哭笑不得,“您一句一个歇后语的,能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啊?这么跟你您说吧,要是淑兰当年和赵刚离婚的时候,我就是律师了,我绝对不会让淑兰空着手回娘家,最起码也得弄得赵刚倾家荡产。”
王英这才惊得长大了嘴巴,“不是吧?女人离婚而且是淑兰提出来的,怎么还能分到钱?这嫁过去,不就都是男人的了么?”
“这我可得严肃科普你一下。男女都平等了,夫妻双方权益更是受合法保护的。咱家一个法官一个干律师的,您可别出去再说这种封建时代的话,免得被人笑掉大牙。淑兰和赵刚结婚后,钱都是一起挣的,按道理分开后夫妻财产应该对半分。赵刚的房子也有我姐的一半儿。哼,赵刚游手好闲,婚后很多钱都是淑兰姐贴的,已经很便宜他了。当初要不是急着撇清这门婚姻,真应该去法院告他!”方琴兰握紧了拳头。
“那我们现在去打官司!”王英蹭地一下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妈,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再说了,您想去,还不想跟赵刚打交道呢。算了吧,认栽。所以说啊,这打离婚是很赚钱的。您想啊,都到离婚这地步了,谁还让着谁?您是不知道,很多打离婚官司的夫妻恨不得把家里的一个螺丝钉都算计清楚。而且越有钱的人,离婚越麻烦。”
王英慈爱地看着方琴兰,“我说琴子,妈也不是真那么不开明不让你干这行。妈一是怕你辛苦,二是怕你一个姑娘家的,自己还没结婚,成天的帮别人打离婚官司。这不就等同于拆人婚姻吗?妈怕你做多了,别人的报应到你头上,不好嫁人。”
“哎呦喂,怎么又扯到嫁人上来了?不是说了暂时不谈这个嘛?”
“哎,琴子,咱身边很多人可都看好你了。你爸单位的邓老师,邓叔叔你见过的,他儿子你也见过,长得可帅了,人家现在在水利局;还有楼下居委会主任傅阿姨家外甥,小伙子标标致致,在北京电视台做播音员的……”
方琴兰赶紧抓了一块馒头,又抓起沙发上的包,“妈,我想起来了,所里还有点案子要处理。刚开业,不能处理不好,不然影响以后名声。我先走啦。”
“哎,你药不吃啊,这孩子!”王英在身后叹着气。方琴兰落荒而逃。
急匆匆地推门而入,苏梦正在看资料呢,为了方便,俩人忍痛买了台电脑,那东西那个时候可是个稀罕物儿。
“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生病了回家休息吗?”
方琴兰朝椅子上一躺,“唉,回家还不如杀了我呢?现在我们家就剩我妹是最后一个毕业生了。她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好,也都不对她报什么希望。所以我妈现在没事儿干了,天天盯着我。一回家就催婚,催相亲,我觉得再待下去,命都要没了。你说她哪儿来的那么些花名册?关键是审美啊,上次跟我说一个什么长得可睛神的检察官,正好在楼下邻居家遇到了,呵!你是不知道,三十岁不到,已经谢顶了,比我爸看着还老。这叫睛神?”
苏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