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煦守在他一个人的身边。
翻了个身,杜堇容将戴着蜜蜡手串的手压在耳后,手串刚好贴在脸颊上,手串略带寒冷的珠子让杜堇容烦躁的心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突然的,杜堇容另一手动了一下,将赵恒煦惯用的枕头抱进了怀里,嗅着上面熟悉的味道,杜堇容的心安定了很多。
小静在身后轻轻的动了两下,嘴巴里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大概是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睡得非常的香甜,慢慢的也感染到了杜堇容,闭上眼,杜堇容也逐渐的陷入黑沉的梦乡。
梦中有着什么,让你的嘴角轻轻的上扬……
距离双阕宫三百里的地方,赵恒煦冒着寒风看着不远处的断桥,骑着黑云烦躁的来回走着,“情况如何?”赵恒煦大声的喊着,风太急太大,吹得赵恒煦不得不眯起眼睛,说话的声音在风中变得破碎,仿佛是在嘶吼。
“回禀陛下,大桥彻底断裂,短时间无法通行。”属下也大声的吼着,以便赵恒煦能够听得更加清楚。
赵恒煦脸一下子掉了下来,脸色比刚才的还要难看,此桥是通往双阕宫的必经之路,桥长二十有五(米),桥身由青石筑成,屹立在这儿已经有百余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偏偏今日,这不得不让赵恒煦音谋的多想一些。
牵动着缰绳,让黑云朝着断桥而去,靠近断裂的桥面,纵使赵恒煦对黑云的能力十分相信,也无法肯定黑云可以跨越过近二十米的裂缝,太大太宽了。今日的风急,桥下的水急速的流动着,焦躁的拍打着岸边,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安。
“尽快找人修桥,等风小后搭建木板桥,还有,找到破坏桥的人。”赵恒煦冷冷的说道:“赵暗带人立刻前往双阕宫,保护好公子。”只有提到杜堇容的时候,他的语气才是柔和的。赵恒煦说完后就调转马头离开了原地,黑云在疾风中快速的奔跑着,顶着森冷的寒风,赵恒煦心中的郁闷烦躁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冷风的原因而有半点儿的减少,反而因为不能够在万家灯火齐团圆的日子里和杜堇容在一起,越加的难受和苦闷,nei心的烦躁简直可以将一切撕裂。
大年三十的夜晚,举家团员的日子,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享受这份平和宁静,玉堂殿nei就是这般。
“风不吹,浪不高,小小船儿轻轻摇,小小娃儿要睡觉。风不吹,树不摇,小鸟不飞也不叫,小小娃儿啊快睡觉。风不吹,云不飘,蓝色的天空静悄悄,小娃娃啊好好睡一觉。”丽嫔的嗓音甜甜的,唱着哄孩子睡觉的民谣十分的悦耳好听。
丽嫔手中握着珍妃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梳着,嘴中唱着姨娘小时候哄自己睡觉的童谣,晃悠悠的烛光下,珍妃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曲着双腿,手抓在一起放在胸前,显得即害怕,又可怜。
悠悠的歌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宫殿nei,再美妙的音乐都显得异常的诡异,珍妃一动都不敢动,任丽嫔梳着自己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黑暗,仿佛里面有着什么在盯着她一动不动。
“妹妹,我怕。”珍妃突然说道,声音都带着颤音。
丽嫔轻轻一笑,“姐姐不怕,我很快带你回家。”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珍妃疑惑的问道。
丽嫔手上一顿,随即笑得更加灿烂,“这里啊,不是我们的家。”你的家在外面,而我的家,已经彻底的没有了。
外面的风猎猎作响,寻找着窗户之间的缝隙,发出“呼呼”的恐怖声音,玉堂殿nei又传来童谣,夹在在风声中显得十分的空灵,听了让人害怕。
第二天,一辆马车将丽嫔和珍妃送出了宫,没有惊动任何人,十分的安静低调的离开了。马车来到了叶家的小侧门,侍从们看了看门外的情况,确定没有任何可疑之后卸掉了门槛,让马车悄悄的驶进了叶家。甄氏翘首以盼,终于将人盼来了,还没有等马车停稳,她就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看到里面坐着的珍妃,甄氏一下子眼眶红了,哆嗦着嘴唇喊着,“珍儿。”
手要去拉珍妃,珍妃却害怕的看着面前的妇人,往丽嫔的身边缩了缩,抓着丽嫔的袖子怯怯的说道:“妹妹,怕。”
“姐姐不怕,她是你娘,不会伤害你的。”丽嫔笑着安抚已经被吓破胆的珍妃,嘴角的笑始终没有达到眼底。牵着珍妃的手,往甄氏那儿送,“姐姐,她、是、你,娘……”丽嫔又重复了一遍,后面几个字说得一顿一顿的,仿佛是在加深珍妃的印象,那个“娘”字,说得格外的轻,好像来自远方一般,空空的。
珍妃猛地哆嗦了一下,甩开已经碰到她手的甄氏的手,抱住头拼命的尖叫,十分的锐利,身子往后缩,藏在了马车的一角依然觉得不够,嘴巴里除了尖叫,还夹杂着别的什么话,仔细听,好像是:“我没有娘,我没有娘。”
看着爱女成了这般,甄氏的心中是有伤有痛,目露凶光,甩手就给旁边的丽嫔一巴掌,狠狠的说道:“不是让你照顾好珍儿的嘛,现在怎么成了这样,啊!”
丽嫔从容的看着甄氏,“我是一直照顾着姐姐,姐姐只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伯母,一时间无法接受而已,很快就好了,相信我婶婶。”眼睛深处藏着嘲讽和快意,珍妃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