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说‘那不用’,赵安玥心里很有落差感。她本来还想听他夸她呢。
不过,这不是重点。赵安玥的笑又重新亮了起来,她小跑地跟在他后边:“顾淮景,怀南……”
顾淮景停下脚步。
他停的猝不及防,赵安玥没收住脚,撞了上去,鼻子撞得生疼,接下来的话没问出来,痛呼了一声:“哎呦!”
她捂着鼻子,退后一步,水光盈盈的看着他,眼里带着质问,像在问‘你走的好好的,干嘛突然间停下来?’
顾淮景看了她一眼:“有事回屋再说。”
赵安玥揉着鼻子,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对哦,怀南公子的画作要保密,可不能让人听到了。
两人回到房内,顾淮景解开扣子,脱下朝服。
赵安玥四处看了看,看到衣服架子上的白色常服,拉着衣服一角,扯了下来,拿在怀中,鼻尖充斥着淡且清冷的梅花味。
她下意识嗅了嗅鼻子,走到他面前把衣服递了过去。
顾淮景把朝服放在手里,看着今日很是殷勤的赵安玥,顿了片刻,把常服接了过来。
赵安玥面上一喜,很主动的把他换下的朝服接过,抱在怀里,一边看着他穿衣,一边问道:“顾淮景,怀南公子的画作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是怎么找到的?你难道是和怀南公子认识吗?所以你知道怀南公子是谁吗?他也在大祁吗?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他为什么这几年都没有消息了,也没有新的画作出来?你能带我见见他吗?”
她说话都不带喘,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仿佛倒豆子似的从她口中倒出,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顾淮景慢斯条理的系着衣服扣带,高深莫测的望着面露期盼的赵安玥:“你想知道?”
赵安玥点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
顾淮景把最后一个扣带系好,朝赵安玥走了一步,弯下腰,在她耳侧轻声道:“但我答应过他,谁能不能说。”
说完后,勾唇一笑,拍了拍她的头,大步走出了房门。
赵安玥在原地愣了片刻。
我答应过他,谁都不能说?答应过他?
所以说,顾淮景确实认识怀南公子吗?!
天呐,天呐!赵安玥抱着顾淮景换下的朝服就跟着往门外跑,跑到一半发现自己怀里还有衣服,她匆匆四处看了一眼,把衣服揉成一团,往床上用力一丢,然后也不管后续,就去追顾淮景了。
只剩下房中朝服,一半在床上,一半垂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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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景在用晚膳,赵安玥跑了进来,搬起凳子坐在他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手抱上他的手臂,摇啊摇:“顾淮景~”
“嘘。”顾淮景抬手,左手食指抵在她唇边,“不要白费力气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就算跪下来求我,也是不可能的。”
赵安玥气愤的看着他,甩开他的手,朝他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朝他桌子上看了看。
下人正盛了一碗饭,饭还冒着热气。
顾淮景拿起筷子,夹了块青菜,塞进嘴中,然后筷子就欲插.入白米饭中。
赵安玥伸出手,把他白米饭抢了过来,带着白米饭跑到离顾淮景最远的位置,忿忿不平的坐了下来。
等着,她就不相信她问不出怀南公子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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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和七皇子都死了,九皇子八岁,十一皇子五岁,六皇子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对手。
他的朝中声望渐渐地上来了,以前三皇子在的时候,他很是低调,所以朝臣们,甚至连皇帝都没有发现六皇子的才能尚在三皇子之上。
而现在,六皇子慢慢显露了出来,乌云散去,太阳开始散发万丈光芒。
丞相府在朝中本就势力庞大,如今因为六皇子的关系,越发蒸蒸日上,丞相每日面色红润。
而皇帝,却愈发憔悴,对六皇子的笑容中藏着阴鸷之色。
这日,天气晴朗,姜佩绮跟着婆婆到了国安寺礼佛。
午后,她觉得屋中烦闷无聊,在寺中走了一圈,来到当时和赵安玥第一次遇见的后院小路。
后院溪水清澈干净,水击打石面,发出悦耳的水流声,石头间有黑色小鱼苗嬉戏。
姜佩绮却停住了脚步,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前方站着一个身影,他面色偏柔美,和当今圣上和皇后都不太相似,仿佛三月美景。
姜佩绮叹了口气,福身:“给六皇子请安。”
六皇子含笑看着姜佩绮,眼中柔情无限。
她似乎比之前见的时候丰腴了一些,面色也好,仿佛回到了两年之前。
他眉眼温柔,笑着道:“佩绮,我在等你。”
杜鹃脸色一白,看着姜佩绮,小声道:“夫人……”
姜佩绮笑了笑:“杜鹃,你先下去罢。”
杜鹃犹豫了片刻,慢慢的退了下去。
这里,只留下了姜佩绮和六皇子二人。
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留水流之声,和寺庙中偶尔的钟声。
六皇子开口道:“我记得当初,我们把这国安寺上上下下都逛遍了,你特别钟爱此处。”
姜佩绮和六皇子并排站着,看向溪水,手无意识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之处:“那已经是很多年前了,六皇子。如今你已娶妻,我已嫁人,忘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