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烛火还没灭,暗黄色一片,有种别样的温馨。
赵安玥顿了一下,问道:“如果过几天齐皇贵妃又叫我进宫,那怎么办呀?我还装晕吗?”
顾淮景仰躺在床上,双眼瞳孔深如冬日黑夜:“不会再有下次了。”
赵安玥有些奇怪,原先背对着顾淮景,这会转了个身,顾忌着伤了的右手,没敢直接侧对着他。而是和顾淮景一样,仰躺着,然后侧着个头,有些好奇和激动地看着他:“你要开始做什么了吗?”
她身上带着一股草药的味道。这种味道很熟悉,顾淮景曾经受伤的时候也用过不少。
他翻身,绕开赵安玥的右手,压在了她身上。
赵安玥眨了眨眼睛,心跳了一下,急道:“你要干什么呀!”
顾淮景摸了摸她的脸颊,低下头,语气温柔:“玥儿,我们要抓紧了。”
赵安玥结巴道:“抓、抓紧什么?”
他的手顺着她额角滑落,停在她尖而小巧的下巴上,那里有些肉,皮肤细腻柔滑:“今日没有听到吗?有百姓说你嫁给我一年还无所出。我刚刚仔细想了想,这一年来,我没有尽夫君之责,害你因为无子被他人说道,我实在过意不去。”
赵安玥眼睛睁大,不断的闪躲着,红着脸道:“这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们说就说,而且,我……我右手受伤了!”
“不碍事,你躺着就好。”他低下头,轻轻一笑,吻上她的唇。
房中烛火仿佛也羞于看见这一幕,火光微微闪动着。
赵安玥软着声音,左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放在顾淮景的头发上,抓着他几揪头发,无意识的撒娇:“你把烛火灭了……”
顾淮景的声音模糊得听不太真切:“不灭。”
赵安玥闻言都快哭了,他们之前基本上都是不点烛火的。
可今日,房间是亮着的,这这这要她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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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跪于宫殿之中,战战兢兢地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齐皇贵妃禀告。
齐皇贵妃坐在软塌上,盖一条薄薄的毯,慈爱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一开始还不怎么当回事,可越听越是愤怒。
好个赵安玥,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有心计之人!骗得她之前以为赵安玥是个单纯好骗的人!
现在想想,那日满江楼,她是故意点的那么辣的菜系吧!
齐皇贵妃身怀有孕,这几日情绪本就不稳定,从软塌上直起身子,一把扔了床边摆着的糕点,胸口剧烈起伏着。
贴身宫女连忙上前,瞪了那嬷嬷一眼:“还不快下去!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嬷嬷连忙诚惶诚恐,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贴身宫女给齐皇贵妃顺着气:“娘娘,您现在可不能动气,您肚子里还有小皇子呢。再想想办法就是,赵安玥今日能装晕,但能每回都装晕吗?”
齐皇贵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闭上眼睛,压下不快的情绪。
她不能生气,她现在怀着孩子呢,可不能气。
那赵安玥今日想必是故意气她的!
齐皇贵妃在后宫几十年,想通了,也就慢慢的平复了情绪。
她的眼中闪着冰冷的光芒:“听闻赵安玥和翰林院编修夫人刘梓关系很好?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借刘梓设一局!本宫倒要看看,到时候这赵安玥还装不装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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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顾淮景一早就离开了。
赵安玥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浑身酸得厉害,哪里哪里都不得劲。
顾淮景好像越来越过分了,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
她说停就停,说不行就不行,说不要就不要。
可是现在,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哭也没有用。
反而她越哭,他越过分。
她动作迟缓的穿鞋下床,脚落地的时候,差点没站稳,连忙扶住床架,疼得痛呼了一声。
还不如打她呢。
好吧,他昨晚确实也打她了。
赵安玥觉得自己非常的委屈,慢慢走到桌前,坐在凳子上,托着头,开始想要如何制止顾淮景的暴行。
眼神飘着飘着,无意识飘到那燃尽了的烛火,想起昨晚之事,忍不住脸就是一红。
这日子越发过不下去了!
这边赵安玥唉声叹气,昨日尚且意气风发的她,如同蔫了的小花瓣。
而军营里,顾淮景倒是神清气爽,眉眼清明。
往里被顾淮景训得厉害的士兵,居然也感受到了一丝来自顾淮景的温柔。
这让这些士兵心里发怵,一天都战战兢兢的。
晚间,夜色已黑,顾淮景才从军营中出来。
上马车前,他问了马车旁的顾青一句:“开始了吗?”
顾青恭敬道:“开始了。”
顾淮景微微一笑,抬头看了一夜今日的夜空。
今日夜空,万里无云,繁星点点,黑得纯粹,亮得耀眼。
希望他们,能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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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皇帝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
批到后头,有些头昏眼花,他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的笔,喝了口水。
就在这时,身边的太监总管李福全走了进来,道:“皇上,映嫔娘娘差宫女送来了桂花莲藕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