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景牵着她到了北夷城主府中。
城主早已经在门口候着,见到两人忙道:“卑职给皇上、皇后请安。”
顾淮景问道:“他如何?”
城主忙道:“我们的人手救的及时,伤得不重,今日午间刚刚醒过来。”
顾淮景点头:“那便好,带我们过去罢。”
城主连忙在前头带路,朝后院而去。
后院有一处房间,里头正传来年轻男子的怒声:“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抓我?为何将我关在此处?!”
赵安玥愣了一下,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顾淮景打量着她的神情,看到她皱着的眉,问道:“可有想出是谁?”
赵安玥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地被顾淮景牵着往前。
只是走了几步,她终于从过往的记忆中找到了这熟悉的声音,眼中浮现几分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张树玉!”
房间里的人也听到了赵安玥的声音,顿了一下,激动道:“公主?可是公主的声音?”
赵安玥兴奋得眉毛飞扬,就要甩开顾淮景的手往里跑。
顾淮景面无表情地死死抓着赵安玥,声音很冷淡,透着几分硬邦邦:“慢些,你现在不可以跑。”
赵安玥身子顿了一下,很焦急的模样,想快步进去,但又被顾淮景拉住,只能顺从着顾淮景的脚步。
他慢悠悠的走着,赵安玥催促道:“顾淮景,你快点走!”
“急什么?”顾淮景看了赵安玥一眼,“人就在里面,也不会跑,你很想马上见到他吗?”
赵安玥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呢!”
顾淮景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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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树玉趴在床上,心急如焚。他背上被烧伤一片,只能趴着,而且疼痛难忍。
听到赵安玥的声音,他实在松了一口气,听着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提了起来。
张树玉已经快要一年多没有见过赵安玥了,他很是紧张,紧张的同时也听到了几声低沉的男音。
赵安玥唤那人顾淮景。
顾淮景不是在大祁京都吗?为什么会在北夷?而且为什么和赵安玥一起?
最关键的是,赵安玥和顾淮景说话的时候,为何语气这般娇俏?
他从未听过赵安玥用过这种语气,和谁说过话。
张树玉的手握成拳,眼神看向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门口,他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赵安玥先一步走了进来,然后是后头的顾淮景。
赵安玥带着月白色面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五官,但是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的亮。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左手被人牵在手里。
张树玉顺着和赵安玥十指相扣的手,对上了后头跟着进来的顾淮景。
顾淮景眼中一片幽静,脸上表情也很淡,没有多余的神色,仿佛是平静的水面。
张树玉什么都看不出来,却有种错觉,仿佛从他平静的瞳孔中看出自己恼怒的模样。
赵安玥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已经较量上了,她的眼神落在张树玉身上,看到他背上的一大片的白纱,叫了一声,松开顾淮景,快步走了过去:“张树玉,你这是怎么了?”
顾淮景慢慢的跟了上去,似笑非笑的看了张树玉一眼,代为回答:“张少将军昨晚去镖队找你了,他以为你在镖队里,中了赵峰的计谋,差点被炸伤,幸好我派出的人救了他一把。”
赵安玥看了顾淮景一眼,张树玉也瞪了顾淮景一眼。
顾淮景朝赵安玥笑了笑,看得张树玉心中郁闷。
赵安玥伸出手,去碰了碰纱布。
张树玉立刻闷哼了一声:“公主,疼。”
赵安玥连忙把手撤了回来。
脸上带着的面纱老是垂落,此处在房内,她实在受不了,就把面纱给揭了。
张树玉眼神微微呆滞,控制不住的落在赵安玥脸上。
顾淮景看在眼里,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负于身后的手微微蜷着。
赵安玥却对此浑然不觉,她看着张树玉,在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之后,觉得有些奇怪:“张树玉,你怎么会在大祁?而且你怎么知道镖队的事情?”
顾淮景站在赵安玥身后,动作亲昵的理了理赵安玥的碎发,身体似乎无意间地挡住了张树玉的视线,道:“这我也很是好奇,张少将军为何会在我大祁国境之内?”
张树玉一直在打量着他们,见赵安玥居然没躲开顾淮景的手,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眼中越来越失落,心跳也越来越沉缓。
他咬着牙,声音听上去有几分闷闷不乐:“我年前被皇上派到祁宴边境驻守,边境无事,我想着一年多未见公主,于是便擅自来了大祁,结果遇到公主被掳,所以一路跟了过来,请公主责罚。”
赵安玥却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
张树玉是大宴将军,这样贸然来到大祁境内,而且被顾淮景发现,按理是会被扣押,不让回去了罢?
她想到这,小心翼翼的看了顾淮景一眼,已经在琢磨着要怎么做,才能让顾淮景放了张树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