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那些厨子、车夫、园丁、丫头的都是她介绍的呢!”
既然有熟人介绍,冬秀便不再费心了,全权把这事交给胡竞之去办理。
“不过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很是该出去转转!要不就去琉璃厂逛逛吧,我也想去买几本参考书回来看呢!”
胡竞之此人酷爱珍集善本,早就是琉璃厂的老熟人了,一年光是买书就不知要在这里花费多少钱下去,去年新买的书架子,如今已然有一整面墙壁的都被摆满了书籍,若不是顾忌着还要养家,只怕早就买得负债累累了,此时听到这个提议,自然是欣然应诺:与太太一起,自然是太太结账,他也可以趁机买个痛快。
谁知两人才跨出大门,便有人抢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
这两人突如其来的闪出来,把冬秀吓得叫了一声,胡竞之条件反射的一伸胳膊,把她护在身后,两人连退好几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惊魂未定的看着地上的两人,原来是王妈那儿媳和孙女。
带弟抢上前来,气恼道:“刚不是与你们结清了帐叫你们快走么,还躲在门外干什么?”
那媳妇也知道吓着了人家老爷太太,有些不好意思的嗫嚅道:“这不是,那什么,太太对我们这样仁厚,我想着怎么也得给太太磕了头再走!”
“我不是早说过,我们太太最烦别人给她磕头,你还不快起来,赶紧带着你女儿回去吧!”
那女人拉着女儿站起来,嘴里一边车轱辘的说着些感谢的话,却只是期期艾艾的不肯走。
冬秀问:“你们还有什么事?是工钱给的不对?还是王妈有东西落下了?”
“不是,都不是,”那女人怕再含糊下去惹得冬秀不快,也不再兜圈子,直言道,“其实我今儿个来,一是给我婆婆辞工,二也是想请您允许我来接我婆婆的班,继续给您家做帮佣的,哦,您放心,那工钱我也不多要,跟我妈一样就成了。”
实话说,冬秀对这妇人的观感实在算不上好,面相看着很有些刻薄歼猾也就算了,打扮也很不齐整,头发油腻腻的还蒙着一层灰,那指甲缝也全是黑的,衣襟、袖口上也有可疑的灰色痂壳,跟王妈那利索劲完全是两个样。
见冬秀迟迟不表态,那妇人又说:“您要是不中意我,那就把我闺女留下吧,她也是个勤快人哪!”
这个丫头就更不行了,冬秀一看她的手就知道不是个干活的料,“不用了,我们已经找别人了,你们回吧!”
“哎,太太,您等等。”
女人一把拉住冬秀的胳膊,带弟忙抢上前来打掉她的手,上次太太被那疯女人把胳膊掐的青紫一片,养了好久才好,先生都跟她们生气了,这次休想有人从她眼皮底下伤着太太:“你这人怎么回事,动手动脚干什么。”又很是不耐烦的瞪着她:“你到底要干什么啊,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再不说实话我可就拿扫帚轰你们了!”
亏她一开始看在王妈照顾过她的份上对这娘俩那么客气,上了不少茶水点心给她们,结果这两人好不规矩,在别人家里就跟在自家炕头上一样自在,把瓜子皮花生壳的噗噗吐了满地,又不住的跟她打听主人家的私事,话里话外的还瞧不起她这个做帮佣的,哼,真不知脑子里想得什么。
女人见对方几人俱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这才谄笑的说道:“我婆婆在家里一直感念太太待她的好,她也时刻惦念着您呢,说您不仅生得好,心地更好,脾气又软和……”
冬秀这下是真不耐烦了,连胡竞之也皱了眉头,带弟更是二话不说,直接转到门后摸出大笤帚来,作势便要朝她们挥去,女人连忙退后几步,急乱之下口不择言,快速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可惜您就是生不了孩子啊,不光我婆婆,就是我也为您忧心哪,”说着便把她女儿扯到冬秀与胡竞之面前:“我情愿把这闺女给您,也不敢说跟您家攀亲带故,您给个伍佰元咱们就两清了,或是叫她做小,或是做个丫头,全凭您一句话,我们家绝对没有二话。”
冬秀实在没忍住,朝天翻了好大一个白眼:怪事年年有,今年奇葩特别多。
胡竞之原本气恼非常,见冬秀满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顿时乐了,拥着她悄声道:“莫非咱俩看着像那地主老财不成,怎么有人卖人卖到咱门上了?”
冬秀拿手肘拐他一下,都这种时候了这人还看笑话呢,又板着脸对那女人说:“多谢你的好意,不过用不着,还有,我要提醒你一句,现在是民国了,不准买卖人口,即便这是你闺女,你也无权把她卖给别人,这是犯法的!”
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姑娘此时却急忙道:“不不不,不算卖,我是自愿的,我愿意伺候太太,和老爷,为您家开枝散叶!”说完还脸红红的给了胡竞之一记秋波。
“就是啊,太太,我这闺女性情柔和着哪,即便将来与您做了姐妹,也绝不会在您跟前掐尖要强的,待生了儿子,还要叫您一声娘呢!”
听她婆婆说,这位太太很稀罕孩子,对个下人生的孩子也好得不得了,见天的给那小娃子买东买西,光是那银镯子、银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