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婆顿时活跃起来,凑到元初一身边连声道:“夫人真是好福气,韩公子啊,一看就是个疼人的!”
元初一笑了笑,看了梅香一眼,梅香便从怀里翻出个红包塞给喜婆,喜婆喜滋滋地收下,又赞道:“夫人也是贵人,定能助夫君飞黄腾达……”
她说的都是些套路词,元初一只是随便听着,可没几句话后,元初一诧异地打断她,“聘礼?嫁妆?谁的?”
喜婆笑道:“夫人怎么明知故问?除了夫人还会有谁?您没见着今天桐城街上有多少人吗?都排着队来看您到底有多少妆匣,值得韩公子以六十四抬的聘礼相迎。”
“我……我的?”
元初一有点迷糊,这说的是她?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询问似地看得梅香,梅香干笑两声,借口去拿吃的出了新房,竹香倒是坦然,一点想躲的意思都没有,平静地道:“昨天姑爷的确让人送了不少聘礼到庄子上,不过姑爷说这种小事不用惊动小姐,小姐这两天也挺忙似的,梅香就随便找了几间屋子搁着了。”
元初一无语半晌,这和她原来打算的也不一样啊!本来么,她都住到韩家来了,又没打算大办,要什么聘礼啊?而且她根本连嫁妆都没准备啊!只有一些小玩艺,哪里拿得出手!
那喜婆看了半天,觉得元初一这模样不像是装的,也有点奇怪,毕竟普通人家成亲聘礼有个十抬八抬就算不错了,韩家一下子出了六十四抬,在桐城也算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这新娘子居然不知道?
“这也是韩公子体贴夫人。”喜婆看屋nei气氛冷了下来,连忙把话题扯到别处去。
这时梅香拿了吃的回来,都是元初一平时喜欢吃的,元初一也是实在饿了,起身坐到桌边,慢慢吃了起来。
那喜婆在旁边看着,心里一个劲的摇头,别的人家娶媳妇,新娘子哪个不是一饿饿一天,一坐坐一天的?碰到大户人家礼数多的,新郎没回房前,新娘子就得坐在喜床上,动都不能动上一下,哪像眼前这位?早早地掀了喜帕不说,连喜冠都摘了,要知道那玩意沉的简直能压断人的脖子,还有这饭菜……她做喜婆做了十好几年,头一回见着韩裴这么宠老婆的,人家还受得心安理得,他就不怕以后一直被这新娘子压着、欺负着?而且,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情,可她这个喜婆多少听到一些风声,这位新娘子,可不是头一回嫁人了,一个再嫁的妇人,也值得用那么多的聘礼去娶?还这么疼着,他就不嫌委屈吗?
杂杂总总地,喜婆脑子里的想法可多了去了,不过,念叨归念叨,她心里又有点羡慕,要是她家那丫头以后能找着韩裴这样的……不,能找到赶上他一半这么疼人的,她以后就不用草心了。
元初一自然不知道喜婆心里想的什么,吃完了东西后,人也懒了,就到,窝到躺椅上看,又是引得喜婆一阵阵地感叹,嫁过人的就是不一样,经验丰富了啊,一点都不带紧张的!
其实今天的这场婚礼早该举行,元初一与韩裴心里也早已将对方视为另一半,所以婚礼固然重要,但两人的心情却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与那些盲婚哑嫁、新婚当天才能见到新娘新郎的夫妻自然大不一样。
让喜婆出去吃喜酒,元初一就看书打发时间,过了约么一个多时辰,房门轻开,一个身影出现在房门之外。
元初一扭过头,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韩裴,对上他漆黑的眼眸,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眼去。
如此热烈的颜色平日根本不会出现在他身上,正因如此,在大红袍服映衬下的韩裴别有一番不同,人还是那个人,但神韵中却多了些热情的感觉,尤其他的眼睛,像是蕴着两团不断跳跃的火焰,整个人都带了些放肆的味道。
时至现在,他们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不过他们并未有什么激动的表现,只是静静地对视着,时间似乎停止了似的,良久良久,不知是谁先翘起了唇角,另一人,也跟着笑开了。
没有一句话,但跟在韩裴身后的喜婆却清楚地感觉到了,缠绵,悠长。
【到这里第二卷就结束了,接下来是第三卷“舍我妻谁”。今天突然发现起点的个人中心改版了,跟微博类似,也有转发和评论的功能,嘿嘿,大家一起研究哈!】
【卷三】舍我妻谁
第119章 分红的诱惑
喜婆是跟着回来完成一些步骤的,比如说掀喜帕什么的,到他们这就都免了,只是例行了一些比如“早生贵子”之类的形式,又将二人的喜服衣摆系至一处,便招呼着闲杂人等,退出了新房。
韩裴这时才抬起手来,握住元初一的手,看着他们相系的衣摆,终于彻底地放下心来。一切,终成定局了。
“来。”韩裴拉起元初一走到桌边,桌上放着两只小巧的酒杯,他拿起一只递给元初一,自己又拿起另一只。
无须言语,元初一伸出手去与他的手臂相交,仰头喝下合苍酒,也不知是酒力发作太快,还是什么别的,刚刚喝完,她的颊边便涌上一片朝红,轻轻靠到他的怀中,半晌,叫了声……“夫君。”
听着她的轻唤,韩裴打心底泛出笑意,拉着她便走向床边。元初一脸上红霞更甚,却出奇地乖巧,跟他到了床边,却让他先坐下,然后,伸手抚上自己的领扣,在他愈加炙热的目光之下,缓缓地、磨人将身上的衣物,脱得只剩一件小衣。
韩裴在她的手搭到小衣带子上的时候,再也压抑不住,狠狠地将她拉入怀中,一个翻身压至身下,只是,还不等他脱去那最后的屏障,元初一已又翻上来,压着他,“那个聘礼,是怎么回事?”她问。
韩裴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去回答问题?可,看着元初一认真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成亲怎能没有聘礼?”
元初一撇撇嘴,不太满意这个答案,“我们明明说好悄悄成亲的。”
“是你要悄悄成亲。”韩裴揽着她的腰,眉稍轻挑,“我可没这么说。”重要的他是想借此宣布,他韩裴,娶了元初一不是别人,就是遥州的那个,曾经嫁过人的元初一!虽然这件事他并没有宣扬,但也没有刻意隐瞒,毕竟何家上下,合香居的伙计全都知道,他也不曾叮嘱他们不要传扬出去有时候,积极面对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有意回避只会引来更多的闲言碎语,他可以不在乎,但他不想她因此受到困扰。
其实就算他不说,元初一也大约猜到他的想法,而且事情已成事实,多说也是无益,含着点点的感动将此事放下,直起身子,骑坐在他的身上,“那,元家的事你是怎么处理的?我爹今天来了吧?”
她这样的衣着、这样的姿势,简直是一种折磨,韩裴抓着她的腰,微叹着说:“这些事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元初一以手抵着他的胸膛,笑嘻嘻地道:“明天再说也行不过,有些事情,说完才能做哦。”
韩裴轻笑,捏了她的腰一下,眼中闪动的分明是调侃的笑意,虽然他们在一起的经验不多,但足够让他了解她是多么的可爱敏感,稍一逗弄便有极为激烈的反应,如果他决意先做些什么再继续讨论,她根本无法拒绝。不过,韩裴终是压下心中诱人的想法,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道:“我与你父亲说,只要元忆去明媚坊做学徒,能够成功出师,我就将明媚坊每年的分红送他一半。……“你……”元初一怔了半晌,猛然惊道:“你说什么?”
韩裴知道她听清楚了,也不重复,看着她笑了笑,“我们去你老家之前我给二叔写了封信,昨天接到他的回信,他已经同意让元忆过去了。你别以为很简单,元忆去京城并非做普通的学徒,而是韩家为族nei子弟开设的,出师条件极为严苛,若无坚定心智,是坚持不下来的。”
听到这里,元初一的脸色才缓了一些,不过仍是十分担心,“虽然以元忆的本质很难坚持下来,但事无绝对,万一他真的出师了……”
“如果他真能坚持下来,对你们家来说,是一件绝对的好事。”
韩裴接着她的话说。
元初一愣了下,进而想到,如果元忆真能从明媚坊成功出师,说明他已经具备了独挡一面的能力,虽然元忆未必会领她这个情,但在元长山心中,元忆的不成才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若能解决,这个情由不得他不领,那么,她与元长山之间的关系,必然会有好转。
想通了这一节,元初一的眼眶一阵阵地发酸,韩裴不惜将自己一半的身家押上,只为了解决她心中的纠结。
“不过……”将她的动容看在眼中,韩裴轻轻掀了掀唇,“我只有明媚坊十年分红权的事,并未与你父亲提及,如果元忆出师的时间超过十年,那么……”他一摊手,“分红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了。”
看着他无辜的神情,元初一有点无语,半晌,“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可真坏!”以他和韩家的关系,什么时候让元忆出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对她的评价,韩裴不置可否,随意地道:“如果他能学到一些真本事,我也会替他高兴的。”
事实上,韩裴与元长山谈及条件的时候远没有现在说的这么轻松,尤其那柳氏,狮子开口地索要十万两聘礼,不过终是没敌过分红的诱惑,接受了韩裴的条件,留下元长山与元惜参加婚礼,她则带着不情不愿的元忆回了遥州,为元忆上京做准备。
“还有问题吗?”韩裴枕着一只手臂,看着元初一,目光灼灼。
元初一摇了摇头,脸上突然一红,低声道:“你先把眼睛闭上。”
韩裴笑笑,依言而行,就觉元初一俯下身子贴着他,摸上他的手……蓦地,他手腕一紧,不知被什么东西绑住。
韩裴立时睁开眼睛,却见一条绸带绑着他的手腕,元初一则在努力将另一头系到床柱之上。
“你在干嘛?”他轻挣了下,却马上被元初一按下去,接着另一手也被绑住,系到了另一边的床头上。
手上的束缚其实很松,元初一怕把他绑坏了,所以不敢用力,很容易就能挣脱,可韩裴乖乖地,任元初一绑住他的手腕,只是眼底的颜色愈加深邃,低低地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元初一正扯着他的腰带,经他一问,脸上火烧一般,很想理直气壮,但声音出口细如蚊鸣,“你做那么多事都不与我商量,我……要罚你!”
韩裴眉稍轻动,意味深长地问:“哦?是像我上次惩罚你那样么?”
得他提醒,元初一的身子轻颤一下,脑中不可自抑地浮起上次他罚她时的羞人场面,那样的姿势,稍一回想便让她浑身发烫。
“慢慢来。”韩裴轻抬起身子,让她顺利地将腰带除去,又在她的手轻抖着触上他的衣襟时问:“你会吗?”
元初一极羞地瞪他一眼,“我这几天查了很多资料!”
韩裴忍了半天,唇边的笑意还是泛了出来,“嗯……我很期待。”
元初一红着脸不敢看他,专心完成手上的动作,这一刻她预谋已久,说什么也不能半途而废!
衣服,一件件地减少,最终只剩她贴身的那件,元初一坐在韩裴的腰间,哆嗦着除去自己最后的遮挡,软腻,紧贴着绷紧的阳刚,她听到韩裴沉重的鼻息,也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像他对待她那样,从眼到唇,从肩到腹,如获至宝一般,轻轻地吻了下去。居高临下的视野,使她完全看清了韩裴难捺的神情、颊边的朝红,心,像是被投入滚开的沸水之中,只是看着他的享受,她就开心得无以复加!他在上面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为了看到他更多的欢愉,她轻抿唇角,身体轻弓,循着这几日记牢的画面,贴上那极热之地,心急,又缓缓枷……沉下身子。
突地,她皱了皱眉,尚未完全放松的身体感觉到了一丝疼痛,包含他的动作也因此停顿,轻轻地喘了口气。
“别动。”韩裴的声音低哑得变了音调,却仍是强忍着不往那温暖之地挺进,“别动……让我来。”
说着他要将手上绸带挣开,元初一却快他一步按往他的手,不顾自己的疼痛将他完全包裹。
青涩,是最磨人的惩罚,鲁莽,又怕伤害到她,韩裴发出抗议的低喃,却被她的唇堵了回去。韩裴不得不承认,她的这次惩罚,名副其实!
不过,不负责任的惩罚,往往会引来最强烈的反击,韩裴自然不会例外。
第二天一早,沈氏早早地便起来了,虽然隐隐猜到媳妇茶不会太早喝到,但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巴巴地过堂屋去等着,到了堂屋一看,包婆婆早在那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从太阳初升等到日上三竿,阻止了梅香想去唤人的举动后,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沈氏与包婆婆连忙端正姿势,手里的红包就早就备好的,捏了一早上了。
不过,出现的却只有韩裴,他的目光在堂中扫了下,耳根可疑地泛起一些红晕,开口道:“初一……还没醒,让她再睡一会吧。”
沈氏干咳了两声,微带埋怨地道:“就算是新婚,也得悠着点,哪能这么折腾她?”
包婆婆也道:“她是初次圆房,你得体谅她一点。”
包婆婆说得直白,沈氏脸上一红,这种话,她是绝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韩裴却颇感意外地看了看她们,轻抿了下唇,“这次出门,体谅过了。”
“你这孩子!”沈再弄明白他话中的含意,顿时闹了个红脸。
包婆婆却乐呵呵的,“这就好这就好,早一天体谅,我们早一天抱孙子。”沈氏倒也是这个意思,闻言点了点头,又道:“好了,那咱们就先吃饭,给初一留一点起来再吃。”
韩裴微一点头便去让丫头张罗,梅香这时神色古怪地从外进来,“夫人,何老爷、何夫人与何大小姐来了。”
【无语了,这章名为“分红的诱、惑”。。。难道这也不cj么。。。】
第120章 妹妹啊妹妹
何老爷与吕氏昨日都是来参加过婚礼的,今天又来未免有些奇怪,但沈氏也没有多想,赶快起身相迎,那边何老爷三人已经走到堂屋之前,见了沈氏,表情都有些古怪,更让沈氏摸不养头脑。
请众人到屋里坐下后,何老爷面色微沉,瞥着吕氏与何清婉,尽是难言之色,吕氏也很不自在,一直低着头,假装整理衣裳。
何清婉则呆坐着,凄凄幽幽的样子,她比前段时间清瘦了不少,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更显得楚楚动人,她眼中尽是落寞与苦涩,偶尔回神看向韩裴,心酸之色倍增,十分的引人怜惜。
沈氏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对,便问道:“老爷,逢春,今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何老爷一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家里的事大多由吕氏做主,不过今天,他倒现出了少有的严厉之意,颇有些心痛地一指吕氏,“她们母女,趁我出门之时瞒着我做了那样的事,这次我们过来,是给你们赔不是的。”
沈氏一愣,“老爷这话从何说起?”
何老爷一皱眉,“莫非你也不知情?”说着他望向韩裴,见韩裴面色平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这……”他顿时有些沉吟,不知该不该再当着沈氏说这件事。
韩裴却道:“何叔叔可是为刘子谦借据一事而来?”
何老爷尴尬之意渐起,难言地点了点头,沈氏这才明白,叹了一声笑道:“我还当什么事,何家对我母子有大恩,这些事本就是我们应当做的。”虽然韩裴回来后对她说明了一切,也知道他们没出什么银子,但,没有元初一借据也拿不回来,所以沈氏将这功劳算到元初一头上,并未对何家人提起其实他们分文未用的事情。
何老爷闻言更觉得对不起韩家,这本是一桩丑事,吕氏不知遮羞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债务推到别人头上,要不是何清婉这些天来的状态实在不对劲,他还不知道家里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连续追问之下,何清婉不仅将债务一事说明,更说她已经和离,差点没把他气个半死,少有的与吕氏发了一大通脾气,急急地赶了过来。
“我何明光并非挟恩求报之辈,况且当年之事不过举手之劳,何谈大恩?”何老爷痛心疾首地连连摇头,他虽然软弱,但道理是懂得的,“她们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是让我何家颜面无存,所以今日……刘子谦的债务是七万两,加上婉儿的……唉,就当我占了便宜,拿出十万两了结此事!”他说着,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撂到一旁的小几上,“这是一万两银票,你们先收着,其余的我一定会在近日nei凑齐!”
沈氏一听,慌了一下,“老爷,这……”
何老爷一摆手,“不必多说了,裴儿,”他转向韩裴,“这么多年你对得起我何家,我也不是利欲熏心之人,这钱你若不收,就是小瞧了我何明光!”
韩裴略一沉吟,道:“何叔叔既然这么说,韩裴不得不从,不过,合香居能拿得出多少银子我知道,眼看开春在即,又到了收购原料的时候,若在此时硬挤些银子出来,难免影响合香居的运营情况。不如这样,我不收银子,何叔叔就以合香居三成资产相抵,算为合伙,合伙的银子我不会动,将来合香居蓬勃发展之时,何叔叔再以银子赎回这些资产,如何?”
乍一听来,韩裴倒是十分的善解人意,不过,何老爷思虑一番后,脸色不由微变。发生了这样的事,已容不得他再心疼钱财,可坏就坏在韩裴在合香居已有六万两的投资,差不多占了合香居总资产的两成,现在再加三成,就已有五成,虽说韩裴言明不会动用这些资产,也允许他日后将资产赎回,但合香居的资产另有一成在云家手中,如此算来,何家在合香居所占资产的比例就比韩裴要小了,如果那样算起来,韩裴才算是合香居的大东家了。
看何老爷踌躇不定,韩裴也不勉强,“若何叔叔觉得此法不好,韩裴决不勉强,的确,细想起来,中间有许多鲁莽之处,刚刚的话,何叔叔只当我没说吧。”
他这么一说,何老爷倒不自在起来,想想韩裴以前对合香居的尽心尽力,若无他的帮忙,指着自己的那两个儿子,合香居也不会有今日的发展,最重要的,韩裴有一点说得不错,如果硬从合香居里抽出十万两银子,明年开春的春收之举,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从而影响合香居整年的运作情况。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这些银子权当何家向韩裴借的,将来有钱再还上,但刚刚韩裴已提出办法,如果不答应反而还要商量再欠他银子,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若要向别的朋友借钱,一时间凑不齐那么多不说,传出去,说不定还会对合香居有所不利,毕竟资金短缺这样的事对于商家而言,是相当致命的。
犹豫良久,何老爷怎么也下不定决心,韩裴也不催他,静静地坐在那,朝沈氏送出个安抚的笑容。
吕氏沉默了这么久有点坐不住了,尤其听到韩裴的提议后,更是如坐针毡,看何老爷当真在考虑,不由对沈氏急道:“这件事的确是我欠了考虑,本想着都是自家人,暂时借些银子不算什么,谁想到他回来就埋怨我,说我把债推到别人头上,雅姐,这哪是我的意思呢?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气头上,虽然嘴上说不管,但婉儿毕竟是我女儿,我哪能真的不管?倒是裴儿这孩子念旧,马上就赶过去了,这份情我记着呢,但是哪有赖帐的意思?就寻思这几天好好与老爷商量商量怎么还这笔钱,他就跟我急了!”说到最后,吕氏的眼圈都红了,着实委屈,倒也忘了之前她多次过来与沈氏相聚,对此事只字不提的事了。
沈氏对吕氏本就没什么办法,更见不得她哭,连忙向韩裴道:“裴儿,你快劝劝,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是不好说的?”
韩裴点头道:“春姨,我娘说的是,这件事若何叔叔不提起,我是决不会放在心上的,区区十万两,报不得何家对我母子的恩情,何家的事,不就是我们的事么!况且我开设楚楚怡人,何叔叔不仅不反对,反而大加支持,这等爱护,韩裴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这番话韩裴说得极为诚恳,配合沈氏连连点头的赞同神情,吕氏当下心里一松,面上也缓和不少,转头与何老爷道:“老爷……”
她刚开了个头,不想何老爷一拍桌子,下了决心般地道:“就依裴儿说的,此次之事,就以合香居三成资产相抵,待我回去就打契书!”
吕氏大惊,“老爷!”
何老爷一摆手,“我意已决,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如果没有韩裴的最后一番话,他的确难以抉择,但那番话却让他下定了决心。韩裴知道感恩,他更不能放缓此事,否则与挟恩求报有何不同?而且在家中之时吕氏的直言不讳更让他对韩裴心生愧疚,他何明光虽无主见,却唯独欠不得别人的人情,否则,他连睡觉都不会安稳!
吕氏的脸色顿时万分难看,她了解何老爷的性格,虽然懦弱,但执拗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事情至此,再无更改余地,如果将来赎回资产之事出了偏差,那么就算自个的儿子能接手合香居,也不过区区四成家业,她,怎能甘心!
心思急转之下,吕氏喝道:“婉儿!”她气急败坏,话一出口才觉得语气不对,连忙压下心头闷气,勉强现出个笑容,“婉儿,还不谢谢裴儿和雅姨?”
何清婉早在开始讨论此事之时就将头低低垂下,此时闻言,默默起身到韩裴面前轻轻一福,站直身子,看着他面色平静如夕,心中再涌一阵酸楚,急转身子到沈氏跟前,“雅姨……”拜下之时,竟忍不住呜咽出声!
沈氏急道:“这是怎么了?”
吕氏笑道:“想来是婉儿太过后怕,雅姐,这件事的确多亏你们帮忙,我有个想法……”
说到想法,沈氏面色一变,吕氏的想法有很多,但都是想把女儿嫁过来,从庶出的到亲生的,现在该不会是……沈氏心道,自己刚娶了儿媳妇,如果她敢再提什么别的事,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拒绝到底才行!
“老爷。……吕氏对何老爷道:“我想让婉儿拜雅姐为母,以后好好孝顺她,你看如何?”
沈氏与韩裴听了这话都是一愣,何清婉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末了闭上眼睛,苦涩一笑。
何老爷对这件事极为支持,点头道:“不知雅姐意下如何。”
沈氏松了口气,笑着说:“我求之不得。”在她想来,这件事可比平妻什么的好办多了。
韩裴却是微微皱了下眉,不过,现在的场合,他没什么理由阻止。
何清婉吸了口气,深深地望了韩裴一眼,按下心中苦楚,跪到沈氏跟前,“义母在上,受婉儿一拜。”
【(x一x)本来在前天那章结束的时候就应该分卷的,圆子给忘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把上面的给分到下面一卷来,所以干脆不分了,大家知道现在已经是第三卷就行了(x一x)】
第121章 远方的来信
沈氏连忙把她扶起来,随手把给元初一准备的红包给了她,安慰道:“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所托非人,以后,就不要想以前的事了。”
何清婉神情微涩地点了点头,起身站至一旁,吕氏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一些,与何老爷道:“老爷有事就先走吧,我与婉儿再待一会。”
何老爷心里惦记着刚才的事,倒也不再久留,吕氏将何老爷送出去,回来后叹了一声,坐回位置上,笑道:“雅姐,实在是对不住,老爷的脾气你也知道,一家人非要做那外人间的抵押之事,倒让裴儿为难了。”
抵押合香居资产的事情是由韩裴提议的,沈氏不好多说什么,笑着敷衍过去,韩裴也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多言,让本就对韩裴不放心的吕氏又添一层顾虑,在她想来,韩裴应趁现在坚持表示这不过是一个表面形式,他并不会真的去占何家的资产,可韩裴,让她失望了。
吕氏正想着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韩裴给她个准确的承诺,突然愣了愣,想起今天似乎是某个特别的日子,环顾一周,讶然道:“雅姐,你媳妇呢?”
沈氏面上微滞,过了一会才道:“哦,她昨天休息不好,我让她回去歇着了。”虽说沈氏觉得都是自家人不必在乎什么早起敬茶这类的事,但吕氏在这,她若说元初一还未起来,免不得让人说了闲话。
吕氏却对沈氏十分了解,见她这神情就知有异,心中多少有了谱,与韩裴笑道:“裴儿,你这媳妇还真是享福,不过,可不能娇惯坏了,敬老尊长还是要懂得的。”
这话一出,沈氏与包婆婆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倒不是对元初一有意见,毕竟她今日晚起韩裴要负大部分责任,但被人当面这么说,还是不太舒坦。
包婆婆向来不喜欢吕氏,平时吕氏过来她不是回房去就是出门溜达,今天是避不过去,在这陪了半天,此时倒是忍不住了,“你家那二丫头倒是敬老尊长,每次来都有礼有矩的,就是上次耍泼差点把老婆子吓死。你家这大丫头……”说着她看了看何清婉,心有余悸似地摇了摇头,起身道:“我还是出门溜溜吧。”
她说的是何清如上次被赵主儿挤兑得当众大骂的事,吕氏的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不过当着韩裴与沈氏,她不好发作,只能僵硬地陪了个笑容,目送包婆婆出了门去。
包婆婆出门后,吕氏正想让何清婉去给沈氏敬茶,便听包婆婆在外大声道:“初一丫头,你再回去睡一会吧!”
元初一很窘迫啊!
昨天晚上她明明想好今天要早点起来的,还持地严肃地通报了韩裴,韩裴也答应得很爽快,谁知道转身就变了脸,断断续续的一直不让她休息,直到今天早上才消停下来。
“是我起晚了,乃乃,我们回去吧,我还没给你敬茶呢。”元初一以为自己起得太晚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十分歉然,拉着包婆婆就往回走口不过,脚还是软的,走起路来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身子也粘腻得厉害,又有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仿佛正从她的体nei流出,简直……羞死人了!
元初一拉着包婆婆进了堂屋,进屋便对上韩裴仿若含笑的双眸,脸颊不由更热,避开他的目光,这才发现堂屋里多了两个人。
不过,元初一只是稍一停顿,便将包婆婆送回座位,梅香早在元初一出声之际就端了两碗茶在旁候着,此时上前,将茶盘递到元初一身边。
元初一端起一杯茶,依足大礼跪到包婆婆面前将茶奉上,包婆婆乐呵呵地接了,塞了个红包过来,笑道:“现在亲也成了,接下来就是赶快生个大胖小子,给韩家传继香火。”
元初一红着脸低声答应,又到沈氏面前奉茶,沈氏急了一下,因为她那红包刚刚给了何清婉,现在两手空空怎么接媳妇茶呢?最后总算是急中生智,把头上新打的一枝金钗摘下来给元初一戴上,见元初一并无不悦之意,这才放下心来。
元初一早看到何清婉手中的红包了,心里也在犯嘀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韩裴与包婆婆的脸色都还平静,应该也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谢过沈氏后,元初一站起身来,起身的时候腿颤了一下,虽说她马上站稳了身子,还是引来包婆婆与沈氏颇为暧昧的目光,顿时让她脸上滚烫,羞得不敢抬头。
“初一,”沈氏笑着一指何清婉,“清婉已认我为母,以后就是你和裴儿的妹妹了。”
元初一大感惊讶地打量了何清婉好几遍,又看向韩裴,韩裴并无过多表示,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元初一这才走到何清婉跟前笑道:
“这样不错,以后,就是真的妹妹了。”
何清婉心中苦涩至极,拜沈氏为母并非她的意愿,只是吕氏开了口,她岂能拒绝?罢了罢了,怪就怪她与韩裴有缘无份,以后,就安心地做他的妹妹吧。只是,心里是这么想的,已然认命了,可在元初一进屋之时,还是忍不住微泛酸意,尤其见元初一双颊朝红双眼晶亮,含羞带怯的,分明是被人狠狠疼爱过的样子,她的心便又纠了起来。
同样是和离之人,她自认容貌较元初一漂亮得多,可为什么……
“嫂子。”心里难受归难受,何清婉还是给元初一轻福了一下,“以前清婉多有不是之处,还请嫂子见谅。”
元初一笑着摆摆手,也不和她多说,转头与韩裴道:“你今天不过铺子去吗?”
韩裴轻笑,站起身来朝着沈氏道:“娘,你们吃饭吧,我带初一出去吃,”
有点规矩的人家,新媳妇奉茶之后还要在旁服侍长辈和夫君用饭,一来显示丈夫的地位,二来婆婆也好借此立威,不过这些规矩在韩家人眼里都是十分无聊的事情,尤其沈氏对元初一十分怜惜,恨不能当自己的女儿看待,自然更不愿意以婆婆的身份做什么苛责的事,所以听韩裴这么说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暗示韩裴好好照顾元初一,便任他们去了。
吕氏虽然明白沈氏的性格向来如此,但这些事在她眼前发生她还是有点别扭,一方面觉得沈氏将来定会被元初一欺负,一方面又觉得沈氏与元初一相处得无比自然,丝毫没有她家媳妇在她面前噤若寒蝉的样子,倒也有些令人羡慕。看了看座位上的包婆婆,吕氏想告诫沈氏的一番话还是咽了回去,反正将来吃亏的是沈氏,有她后悔的时候!
何清婉在元初一与韩裴出门的瞬间便失了神,心情复杂得难以言明,只觉得自己眼耳口鼻看听咽嗅,没有一处不苦。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她开始渐渐明白当初拒婚时韩裴是何等心情,虽然不愿承认,但那时,她的确是目光短浅了,如果那时她答应了他,现在在他身边的,就会是她!时至今日,她,后悔了!
她的悔意不止来自于韩裴的拒绝,更来自,同样和离过的元初一,若元初一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她也输得甘心,可……望着韩裴与元初一的背影慢慢走远,何清婉闭了闭眼,忍下心中不平之意,强迫自己,
不要再想。
元初一出了房门后,认真地听韩裴诉说何清婉认母的前因后果,越听,她的神色越古怪,快走到大门的时候,她突然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她看着他,“从知道刘子谦把何清婉赌输了这件事开始,你就做好了要何家抵押合香居的准备?”
韩裴眼中划小过一丝意外的神采,他半回过头看了堂屋的方向一眼,见没人跟出来,这才笑着牵起元初一的手,“不要乱说话,不然明天你的脚会更软。”
元初一脸红红地轻拧在他腰间,低头小声说:“都怪你,我现在走路都很辛苦。”
韩裴马上停下,“那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回去我帮你揉揉。”
元初一呸了他一下,脸颊瞬间飞红,也不知道想到哪去了。
看她羞意绵绵,韩裴眼中尽是温柔笑意,虽然他也很想回去给她“揉揉,”但现在,还是早点带她吃些东西的好。
“何叔叔为人中庸,若无帮手,合香居在他手中只会日渐枯萎。”出了韩家大门,韩裴才道:“何家的两个少爷也都非成事之材,大少爷还好些,勉强能够守业,二少爷么……比之元忆,有过而无不及。”
元初一愣愣地听着,好奇地道:“你这是在间接承认我刚刚问你的事吗?”
韩裴好笑地瞥她一眼,不置可否地继续道:“桐城的香料行很多,比合香居大的也有不少,但就品质来说,合香居最为睛良,所以才渐有名气,如果未来几年合香居出了问题,桐城的各大香料行为取代它必定竞争十分激烈,与其到那时合香居垮在旁人手中,不如由我接手,何家还可保住它的一半产业。当然,”韩裴对上元初一睁得溜圆的眼睛,轻笑,“我原也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那天收到何大小姐的求助信,这个想法才渐渐明晰。何叔叔为人如何我很清楚,我们帮了他,除非他不知道,只要他知情,他一定会想办法将这笔银子还给我们。”
“你可太坏了。”元初一憋了半天,给他一句评价。
韩裴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合香居的局势就是如此,最多五年,桐城第一之名将不复存在,再过五年,就会被人取而代之。如果何叔叔提前将家业交出,这个时间,还会更短。”
“那万一他们把那三成资产赎回去呢?”元初一皱皱眉,“你可是答应过他们可以赎的。”韩裴看了元初一一眼,目光无波,“合香居,不会再有多余的银子赎回资产了。”
听着他平静的语气,元初一咽了下口水,突然觉得……认识韩裴这么久,除非他不想做,不然,他想做的,还没有不成功的,包括让她脚软的事。
他们两个边走边聊,越走越远,可怜一直留在韩家的吕氏,她还想再和韩裴碰个面,多沟通沟通感情,可在那坐了两个时辰,韩裴始终没有回来。
冬天昼短,眼见外头天色渐暗,吕氏终于放弃了,招呼着始终发呆的何清婉回家。
沈氏可算松了口气,吕氏不走,她什么也做不了,陪坐一天,腰都酸了。
吕氏带着何清婉走出堂屋,正碰着赵叔带了一个中年汉子从大门进来,那汉子面色疲惫,手中拿了封信。赵叔见吕氏出来,带着那汉子退至一旁,待她过去后,才进屋道:“夫人,少夫人有位故友托人带来一封信,要亲手交给少夫人。”
【嘿~~猜猜是谁来的信吧~~另外,圆子一般两三天统一给书评回复和加睛,昨天晚上要加睛的时候发现居然已经加完了,在此特别表扬勤劳的版副小蝶同学,不过圆子不会偷懒的,今天晚上等圆妞睡觉之后再来回复~~最后感谢给圆子投票的同学,推荐票、粉红票和打赏,不管是哪样,圆子都灰常开心o(∩_∩)o~!!】
第122章 一张绝密方
韩裴与元初一在外用过晚饭才回来,其中不免有避开吕氏之意,刚进家门,沈氏便叫他们过去,又叫来一个中年汉子道:“初一,他说有封信要交给你,等你有一阵子了。”
元初一早在那汉子出现时就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直到那汉子开口说:“夫人,小人奉我家小姐之命给夫人送了封信。”
“你家小姐?”元初一正寻思着她究竟认识几个小姐,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你家小姐可是苏睛?”这汉子,正是上次苏晴要她小心戚步君,派来给她送过信的那个。
那汉子笑道:“正是。”说着从里衣贴身缝制的口袋中取出一个不薄的信封,双手递了过来。
元初一微讶,且不说苏晴是怎么找到她的,只说这信的收藏方式就很值得关注,她都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是需要将信藏得这么深的。
元初一接过信,并未急着拆看,问那人道:“你家小姐现在如何?
还住在你家那庄子上吗?”
“姑爷一走至今杳无音信,老爷十分生气,小姐已经回到苏府了。”那汉子的神情之间或多或少地带了些不满之色,想来是为苏睛抱不平。
元初一知道叶彦一直没有回到遥州,虽说戚步君与萧家已成姻亲,但箭正毕竟死在叶彦手中,对
roush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