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迟砚看着景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但哥哥是你的亲人,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明白吗?”
景宝一下子就哭了,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他扑上去抱住迟砚的脖子,又自责又懊恼:“都是我的错,让哥哥姐姐还有舅舅都草心,哥哥我不想你不开心,你好久都没笑过了……对不起,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为什么总是生病,我不想再生病了……”
景宝小小年纪经历得比别人多,迟砚一直知道他是个心思重又敏感的孩子,这种哭声不管听过多少次,仍然揪心。
迟砚心里酸到不行,但景宝能哭,他不能哭。
迟砚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景宝的背,轻声道,是安慰景宝也是安慰自己:“你没错,你以后也会跟大家一样,生病很快就好。”
安抚好景宝,从病房出来又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
孟行悠发过来的消息还停留在开学那一条,迟砚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走进去,握着手机沉默了很久,最后直接拨通了孟行悠的电话。
孟行悠洗完澡出来听见手机在响,扔下毛巾直接扑在床上,抓过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划过屏幕接听,难掩兴奋对那头说:“男朋友你终于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晚上病房区很安静,安全通道的门一关,连光线都是从门缝下透进来的。
迟砚许久没听见过孟行悠的声音,不知是不是环境使然,这一瞬间无数种情绪涌上来,竟让他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一直没人说话,孟行悠以为是自己房间信号不好,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阳台,又说:“你听不到吗?唉,什么破信号……”
迟砚出声回答:“听得到。”
孟行悠听了一愣,反问:“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感冒了吗?”
迟砚清了清嗓,重新说了一句,无奈声音也没好到哪里去:“没休息好,你在做什么?”
“刚洗完澡,你呢?”
“在医院,陪景宝玩了会儿拼图。”
“是我送的那个吗?”
“是。”
聊到景宝,孟行悠顺嘴问:“你看我给你发的微信了吗?我后天上完课就没事了……”
“复习得怎么样?”迟砚有些害怕听见她后面的话,略着急地打断,觉得不妥又补了句,“有没有把握进重点班?”
孟行悠笑了笑:“当然有啊,没了文综,少了三科拖我后腿,重点班小意思。”
“还有英语和语文,别太放松了。”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在补课嘛,我感觉两科考个七八十还是可以的,加上其他科目,六百分也有了,问题不大。”
说道分科的事情,孟行悠就想到开学,太久没见到迟砚,这是她最近唯一的盼头,说起来有点停不下来:“我跟你说,今年学校把高三全部弄到文科楼去了,你们文科班只能过来我们这边挤,你之前说的什么异地,不存在的。”
“我感觉文重和理重说不定在一层楼,四舍五入我就在你隔壁,下课你就能来找我,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你最近这么忙有没有看书啊?你可要好好看,不然进不了重点班,你可要跟我隔一层楼了,我们这种重点班的学霸是不会屈尊去跟你玩的。”
“我从来没这么期待开学,这暑假过得还不如上课呢,我一开学又要上竞赛培训了,九月份有省赛,你女朋友这么忙,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了迟砚,高一你借我的钢笔我还没还你,这两天出来我带给你,那支笔……”
一句又一句,全是孟行悠对开学的憧憬,每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头砸在迟砚的身上。
他不觉得痛,只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迟砚闭上眼,横下心第二次打断孟行悠的话,声音沉重又嘶哑:“孟行悠,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孟行悠话说一半,情绪还没收回去,笑着问:“什么事?”
迟砚一口气说出来:“我要转学了。”
五个字说完,两个人陷入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孟行悠跟被人从从头到脚破了一桶冰水似的,先是脑子蒙,然后怒火涌上来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不到哭的份上,但是笑也笑不出来。
孟行悠用尽所有脑细胞也没想好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她干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笑迟砚:“你要转学?转到哪里去?”
迟砚的思绪渐渐回笼,准备好好跟她说这件事:“去云城,我想了很久要怎么跟你说,其实——”
孟行悠感觉自己的理智快见了鬼:“你想了很久,所以你这段时间不主动找我,就是在想怎么跟我说,你要转学?”
孟行悠地理学得很一般,她用很一般的能力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城市,非常好,跟元城一南一北,顺便还跨了一条江。
你还挺能转的,你怎么不转到外太空去,还能坐个宇宙飞船,多厉害啊。
迟砚知道她是真的生了气,着急起来有一句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