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甭管他俩之前有个什么,总之他们认识祖鹏的时候是祖鹏最凄惨的时期,作为祖鹏的兄弟,这顿饭他们真不乐意跟他吃。
话是这么说,祖鹏被白岚送回来那天全部人还是都对他表示了热烈欢迎,他身上的伤也好全了,整个人气色看起来非常不错,只是他对白岚的依赖超出了大家的想象,乐宪暗地里翻了八百个白眼。
秦一恺他们虽然嘴里说着不待见白岚不跟人家吃饭,但在白岚态度真诚地邀请他们时,也都没拒绝。
毕竟祖鹏在哪儿直勾勾看着他们呢。
白岚和祖鹏的关系,一个是二傻子不会主动跟人说也说不明白,一个身居高位,自然不会主动把自己的感情细节说给外人听,这顿饭要不是有个姜舒在中间活跃气氛,简直能吃出心梗。
白岚能干趴他老子和他那十几个兄弟自己上位,自然不是傻子。他看得明白秦一恺他们不是很待见他,他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在旁边全程照顾祖鹏,嘴角噙笑。
祖鹏喜欢他们,只要他喜欢的,白岚都会待他们好颜色。
饭局将散的时候,白岚开了口:“以后我会把他带在身边,这些年多谢你们照顾他,这话我本没有立场说,但……”
他伸手擦掉祖鹏嘴边儿的汤汁,笑得很温柔,“他不会说感谢话,心里想什么嘴里也说不出来,明明什么都明白,就是说不出,这句话就当我是替他说的。谢谢你们这么多年的照顾。”
祖鹏一直就是那种别人在旁边儿说话,他就跟自动屏蔽外界似的没有任何反应,就算是叫他名字,他也要好几分钟才会有反应,经常这个时候别人话题都换几轮了。
姜舒却发现只要白岚说话,他立马就会有反应,一直看着他,很专注,就像白岚是他的全世界,他的眼中只有这个人,也只能装下这个人。
姜舒不知道白岚没回白家之前和祖鹏发生过什么,但他想,如果不是经历过很多事情,这种依赖,很难出现在在一个脑子迟缓的人身上。
莫名的,他想到如果白家上位的不是白岚,如果他没有今天,如果他在争斗中败给了他的兄弟,那是否祖鹏就不会有等到白岚的这天。
姜舒甩甩脑袋,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了。
江亭在旁边看见了他的动作,问:“怎么了?”
姜舒摇头,在底下抓住他的手:“只是觉得缘分真奇妙。”
江亭反手捏了捏他的食指,“嗯。”
两人就在底下你捏我一下我捏你一下。
姜舒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秦一恺他们在白岚不动声色的引导下慢慢把祖鹏这些年的经历都一一说了出来。他暗自摇头笑,白岚哥真是天生的生意人,简直太j,i,an诈了。
白岚的大本营不在f市,秦一恺他们知道姜舒认识白岚,鉴于对兄弟未来的负责,他们私下问了姜舒关于白岚的背景,在知道人家现在一手遮天能当家做主后,就放心地让他把祖鹏带走了。
不放心也没办法,就祖鹏那跟屁虫样,就算白岚把他往火坑带,估计他也会眼也不眨地往下跳,拽都拽不住。
万幸的是白岚对祖鹏的态度,他们有眼睛看得出来,是真在意的,护心肝似护着,光吃饭就全程在照顾祖鹏,什么都亲力亲为不假人手。
只能说一句各人有各命。
祖鹏跟着白岚走了,狼吧里那群喜欢看祖鹏玩吉他的都把目光移到江亭身上,江老板吉他也是玩儿得很溜。
眼看着就要放假,学校这段时间忙的姜舒都抽不出时间去酒吧,今天好不容易来一次正好遇上大伙起哄江老板上台。
有人扯着嗓子吼:“江老板都多久没上台了,几个月了吧!”
有人跟着吼:“几年了吧!”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吼:“等得我少年白都出来了!”
“哈哈你屁个少年白,你他妈那是中年自然白。”
酒吧里气氛热火朝天,来这儿玩的都是懂规矩的,这样的起哄还是很少,只能说江老板确实很久没上台了。
姜舒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江老板上台还是第一次来狼吧的时候,期间他不在的时候江老板有没有再上过他不知道,但当初第一次见到江老板的场景实在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痕迹,姜舒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江亭。
“想听?”江亭没管他们的起哄,见姜舒也看着他,笑了笑。
姜舒双眼发光,“想!”
“想听什么?”
“还能点歌?!”姜舒这下是真来劲儿了,“什么都可以吗?”
“如果我会。”姜舒还是有给江亭磕坚果的习惯,江亭这会儿手里就被塞了一捧。
“《need you now》。”姜舒倾身在江亭唇角咬了口,没管身旁起哄的尖叫声,双眼亮亮的与他对视,“我非常喜欢这首歌的歌名,不知道江老板愿意唱给我听吗?”
这首歌是姜舒和江亭在一起后换的手机铃声,江亭怎么可能不会。
江亭把手中的果仁放到面前的果盘里,拍了拍他的脑袋瓜,起身。
酒吧的音响和现场气氛加上大家对江亭和姜舒关系的心知肚明,让气氛一度达到高|潮。
众多客人一看人小男友撒个娇江老板二话不说就撑着舞台跳上去,那帅气劲儿引得酒吧里的小零们暗自咬唇痛哭。
这他妈怎么就成了别人的老攻了,他们也喜欢啊!
酒吧的灯光突然灭了一大半,尤其是舞台周围。
姜舒和江亭同时朝展新看去,展新嬉皮笑脸冲他俩乐,挥挥手。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台上那一束亮眼的白灯打在江亭身上。
起哄声突然全都消失了,姜舒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头顶一道彩灯亮着,足够江亭看清他。
江亭以前上台从来没有开场白,这次,他握着麦克风,看着不远处的姜舒,轻轻说了句:“唱给你听。”
姜舒对他摆手,咧嘴笑得很开心。
磁性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酒吧大小角落。
another shotwhiskey can't stop
lookingthe door
wishing you'<Bhttp://www.484b.com/<Bweeping
in the way you did before
an<Bhttp://www.484b.com/<Bonderi ever cross your mind
forit happens all the time
it'<Bhttp://www.484b.com/<Buarter after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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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just need you now
……
舞台下围满了人,可江亭和姜舒的眼中只有彼此,他们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家那人,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这一波恩爱简直天秀,看两个颜值顶尖的男人谈恋爱简直就是享受,底下的女顾客们发了狼一般的嚎叫,虽然想要偷拍的手蠢蠢欲动,但坚定的意志制止了她们。
不能偷拍,坚决不偷拍。
除了酒吧的规矩外,更重要的是圈地自萌的道理她们明白啊啊啊啊。
一首歌的时间很短,两人之间的爱却满得快溢出来。
江亭从台上下来,姜舒起身迎了上去,伸手拉住他就往休息间的方向走,步伐急切。
姜舒紧紧地攥着江亭的手,打开休息室的门后就把他推进去,反手锁门,身体紧跟着就贴了上去,“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江亭:不做不是人
第41章 第41章
期末考试结束,鲁鑫他们就开始商量回家的事儿了。
这天宿舍几人都在,人手一包牛r_ou_干,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嚼着。
“你们机票定的几号?”鲁鑫问。
“23号。”魏旭弘说。
“我也23号。”屠扬打了个哈欠,他这段时间忙成狗,紧赶慢赶终于在放假之前把手里的活儿搞定。
“老四呢?”鲁鑫转头问没说话的姜舒。
“你是不是傻,人有江老板,肯定开车回去。”屠扬笑着说。
姜舒也打了个哈欠,“原本是打算开车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时间太长了开车累,买了24号的飞机,比你们晚一天。”
“没想到咱们宿舍第一个脱单的会是老四。”鲁鑫蹦下床够了本书卷起来,举到姜舒嘴边儿,“采访一下这位同学,作为咱们宿舍第一条脱单的狗,此时此刻心里有什么话想对你的狗友们说?”
姜舒对着快怼到他嘴里来的书筒说,“虽然日后不能再与你们一起做狗,但我会继续祝福你们的狗生,并真诚的希望你们早日脱离狗籍。”
“神他妈脱离狗籍,”魏旭弘和屠扬都在一边儿笑,“滚滚滚,哈哈。”
宿舍楼里这两天非常热闹,全部人脸上都洋溢着即将回家的喜悦,连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他们宿舍几人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之前一起去外面搓了顿火锅。
鲁鑫说:“回家我妈一准检查我钱包和微信红包,总之我要把我身上的钱用完再回去。”
“再顺便去你奶奶面前哭个穷?”屠扬把锅里的r_ou_片全捞进自己碗里。
“□□大爷能不能给我们留点,”鲁鑫骂骂咧咧,“老太太现在j-i,ng得很,我上回回去哭了半天人都不太乐意搭理我。”
屠扬笑得不行。
这顿是立志要把身上的钱花光再回家的鲁三金请的,他们非常贴心的又点了不少菜,成功帮他实现了他要把钱花光的愿望,让他在付完款后成功宣告破产。
“你们真他妈强盗饭桶啊!”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鲁鑫还是没忍住对着他空荡荡的钱包留下了男儿泪。
“过奖了。”姜舒说。
“鲁总大方。”屠扬说。
“祝福鲁总回家哭穷成功。”魏旭辉更损。
“滚滚滚!”
姜舒没太多东西需要收拾的,捣鼓了半天就堪堪塞满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大半还是他这段时间喜欢看的书。
他是一个非常热爱学习的蓝孩纸来着。
第二天江亭把他接去他那儿,提着他小半箱书。
一个完美的夜晚过后,姜舒身上松松垮垮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衣,盘腿坐在床沿,怀里抱着果盘,打着哈欠看江亭检查自己的行李箱,带一股着餍足问他:“行李箱重还是我重?”
想起先前那个非常考验江老板臂力的姿势,姜舒没脸没皮地问他。
江亭抬头看了他一眼,姜舒仰着下巴,一脸的骄傲,“江老板臂力真好,我很喜欢。”
他在这方面一向放得开,甚至非常热情,两人的性生活超级和谐。
但他何止身体放得开,嘴明显更放得开,江亭时常被他直白的话搞得头大,偏生心里又喜欢得紧。
在一起越久,就越来越离不开了。
行李箱里几乎没带换洗的衣服,全是他的专业书和各种外语原文,江亭对这方面不懂,没有多看,他把占据绝大一部分的零食糖果拿出来,只留了一小部分在里面。
姜舒一见他动自己的宝贝糖果就炸毛了:“你想对我的糖做什么!”
“太多了。”江亭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两盒光看包装就非常高大上的东西出来放进姜舒的行李箱里。
“这是什么?”姜舒停止炸毛,偏头脑袋问。
“见面礼。”江亭前段时间托秦一恺的朋友在西藏带的虫草和藏红花,不值当什么。
这事儿姜舒是不知道的,他跳下床,整个人趴在江亭背上,江亭何止臂力好,他全身上下就没一处体力不好的,身上挂着一个百多斤的大娃娃他一脸轻松。
“你没跟我说。”姜舒伸手碰了碰那两个盒子,江老板偷偷准备见面礼,说明他很看重这件事,姜舒很高兴。
还买了一些特产,江亭也没跟他说,“不知道带什么,一点小心意。”
姜舒蹭着他脖子,“他们会很高兴的。”
江亭把他往上托了托,笑笑没说话。
阿发知道江亭要跟姜舒一起回家过年乐得跟什么似的,私下把江亭叫一边儿苦口婆心跟他说了不少,让他到时候话多点,多笑笑,别面无表情把人两老给吓着了,当心人不乐意儿子就不给他了。
江亭没有长辈,更没有跟长辈接触的机会和经验,阿发年长他许多,他对江亭也是当半个亲弟对待上心。
江亭能遇上姜舒是他的福气,也是他的运气,他俩现在这样就很好,只要姜舒父母这关过了,以后日子只会越来越顺的。
“见面礼准备了?”阿发问他。
江亭点头。
“什么东西?”
“虫草藏红花和一点特产。”
阿发啧了声,挺上心啊。知道他既然拿来当见面礼,自然不是市面上那种,点点头,道:“还行。我这儿有瓶66年的飞天茅台,你一起带去吧。”
江亭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是知道他手上有好酒,可这人藏得紧,知道会被拒绝,他连口都懒得开。
“看什么看,”阿发没好气瞪他,“把你老丈人哄好就算对得起我这瓶酒了,我也算给你哥有个交代。”
野望就像一个提之既炸的禁忌,阿发说完就眯了眯眼,默了下来。
“他最近还去找姜舒了么?”过了会儿,阿发突然问。
江亭知道他说的是林因,摇头:“没。”
阿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24号那天一大早两人就出发了,上飞机前姜舒给家里了打电话,姜夫人说会派人去接他们,可到的时候姜舒却发现他妈亲自来了,身边儿还带着姜霄。
姜霄一看见姜舒就扑了上去,“小叔。”
姜舒顺手就把姜霄捞起来抱住,“我的霄霄小宝贝哎,想小叔了吗?”
“想。”姜霄抱着姜舒的脖子,正好和姜舒后面的江亭打了个照面,他很有礼貌地对江亭笑了笑,知道他是谁,小叔来之前都跟他说了要带男朋友回家,让他对叔叔热情点。
江亭也对他笑了笑。
姜舒抱不动姜霄太久,姜霄顺势从他身上下来,小大人般正式地跟江亭打招呼:“叔叔好,我是姜霄,欢迎你。”
“你好,我是……”江亭顿了顿,还在想自称,姜舒直接接过话去,“是小叔男朋友,霄霄就叫江叔吧。”
姜霄像个小绅士,伸出自己的小r_ou_手:“江叔好。”
江亭蹲下来跟他握了握,完全没有因为他是小孩儿就忽视他举动意思。
也不知道谁教他的,总之非常乖,姜舒在旁边儿直乐。
大手握小手,这画面简直太逗了。
姜夫人在车上,矜持着自然没下来。
司机上前接过江亭手上的行李箱,江亭手一空闲下来,姜舒就抓住了他,仰头对他笑了笑。
江亭在他掌心挠挠了,看了眼车内。姜舒不情不愿松了手。
他的心意已经传达给江亭了。他在呢。
江亭和姜舒父母一样,在某一个领域里也是历经风雨的人,只是因为对方是姜舒的父母,他心存尊敬,要说紧张,却是没有的。
姜夫人虽然没有下车,可上车后对江亭出乎意料的和颜悦色。
姜舒只在开始的时候给他们互相介绍,过后就抱着姜霄全程看着他母亲和男朋友一个问一个答,气氛之和谐,简直让他意外又欢喜。
如姜夫人这样的人,就算不喜欢一个人,面上也不会露出丝毫端倪。
有些人的优雅是从内而外的,姜夫人就是这样的人。她最真实的情绪只会展露在自家人面前,对外人无论心里作何想法,面上仍旧如春风般温暖。
但她和江亭的第一次交谈结束后,却是由内而外的有些欣赏这个见识与长相均不俗的年轻男人。她的阅历和眼界,足够她分辨江亭这个人身上是否具备让她欣赏的品质。
她儿子找男朋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姜舒见他妈明明非常满意,面上还装出一副一般一般也就那样的样子心里就发笑,朝江亭眨了眨眼,示意这事儿稳了。
江亭嘴角微抿,被他逗得忍笑偏头。
姜夫人一直在暗自观察他们,自然没错过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心里也有些好笑。
不过却是放下心来。
喜欢不喜欢,真心还是假意,从眼神,动作,神态都可以看得出来。
到了家,姜舒一进门就把江亭给他们带的见面礼拿了出来,阿发的酒受到了姜总的热烈欢迎,除酒之外,阿发还添了一盒金丝燕窝,是给姜夫人的。
夫妻俩面上不显,心里都挺高兴。
重要的当然不是礼物本身,而是对方的心意。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多破费。”姜总意思意思客气了一下,拍拍江亭的胳膊,顺道还捏了捏他结实的肌r_ou_,“练过?”
江亭被他引到沙发上坐下,佣人立马上了茶水糕点,江亭微微颔首对她道谢,然后扭头看向姜总,回他的话:“偶尔打拳。”
姜总暗自点头,挥手让佣人退下,客厅里就留下他们一家人,“可不像偶尔能练出来的,不过很好,男人就该这样,姜舒就太弱了。”夸他的时候还不忘顺带踩儿子一脚。
姜舒在旁边儿翻了个白眼。
江亭摇头:“他这样很好。”
姜总是典型的他能说他儿子不好但别人一定要说好,闻言非常满意地点头:“他体质弱,你平时锻炼就带上他,免得一年到头容易感冒,零食也让他少吃,尤其是糖,老喊牙疼,还有脾气也不怎么样,你长他几岁,多让让他。”说着说着他真觉得他儿子身上就没一点好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安抚江亭:“性格还是不错的,也懂得体贴人。”
江亭看了眼姜舒,笑着说:“他性格很好,你们放心,我会照顾他。”
“互相照顾,彼此付出,才能长久。”姜总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他俩的,包括姜舒。
他这话也算变相肯定了他们的关系。
像姜总这样的老狐狸,看人的眼光自有他的一套,他看江亭的第一眼其实就已经肯定了,人都上门了,他们也没有端着的必要。
至于江亭是做什么的,不好意思,已经提前查过了,包括他从小到大的事迹经历,无一不在他的抽屉里放着。
江亭既然今天都站在姜家了,那些虚的他们自然是不在乎的,甚至还非常欣赏他的经历。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的侧重点是完全不同的,在姜总眼中,那样的经历反而是添分的。
姜舒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抓住了江亭的手。
江亭反手握住他。
姜夫人在旁边笑着说:“江亭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就在你旁边,带他上去休息一下吧。”
姜舒知道他们这关过了,心情就彻底放松了下来,在江亭掌心挠啊挠,愉快得不得了。
他拉着江亭起身:“收拾房间干嘛啊,跟我一屋。”
姜总简直嫌弃他,挥挥手:“随便你。”
姜夫人也没说什么。
第42章 第42章
姜舒带着江亭上楼。
他屋大,床也大,那么大的床就差一个江老板来填满,现在江老板来了,姜舒人生都圆满了。
“我哥和我嫂子应该晚上过来,到时候会一起吃个饭。”姜舒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去扒拉江亭的,推着他往浴室走,“咱们抓紧时间泡个澡,再睡一觉。”
还没到浴室两人的衣服就落了一地,雾气氤氲的玻璃上露出两个交叠的人影,一高一矮,亲密交缠。
这一个澡洗得有点久,姜舒出来的时候脸红扑扑,双腿发软。
实在是太高兴了,这么高兴的时候只有做一件事能舒缓。
躺在床上,江亭抱着他在他脸上啄吻,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姜舒却能感觉到他现在心情很好。
“阿发叔叔真好啊。”姜舒玩儿他的手指,被他亲得软成一滩水。
“嗯。”江亭偏头在他脖颈肩磨了磨。
这样的温存让人沉迷,姜舒轻笑着躲他,“痒。”
“他喜欢野望。”江亭抱紧他,脑袋埋在他怀里,“因为我是野望唯一的亲人,所以他对我好。”
野望是阿发不能提的禁忌,江亭也从未跟姜舒提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姜舒垂下眼帘,手指下意识抓住江亭的手,“你哥他……”
“嗯。”江亭吻着他的眼,轻描淡写,“去世了。”
姜舒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果然如此。
他其实早有预料,只是从未跟任何人求证过,如果野望是他们的一道伤,他又怎么愿意揭开来让他们难过。
他是那么喜欢江老板,也像喜欢哥哥一样的喜欢阿发叔叔。
有一段时间很好奇,尤其是林教授在他面前说了那件事后,他迫切想知道关于野望的一切。
还好当时他虽然焦躁,无力,害怕,却依然控制住了。
那林教授……
阿发这些年都在酒吧待着,除了每年会在一两个固定的日子出去一趟,平日里的活动范围基本就在那方寸之地。
大伙今天见他收拾整齐准备出门,还挺意外的。
“干嘛去啊?日子还没到。”展新问他。
阿发连头都没回,脸上表情很淡。
他打车去了咖啡店,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到了,但在橱窗外,他发现那人已经提前来了。
拒绝了服务生的带路,阿发径直走到那人面前。
林因原本低着头,看样子是在沉思着什么,听见对面响起拉动椅子的声音,他才惊醒般抬起头来。
“你来了。”他看向阿发身后,空无一人。
“答应了今天带你去见他,也不急这一时半刻。我有些话想问你。”
林因攥紧的手微微松开,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也带上笑。
这样就好。
前两天阿发突然找到他说愿意带他去见野望,这对林因来说简直如天降之喜。原本说约在咖啡店,他以为野望会一起来,在没有看见野望的时候他还以为野望不愿见他,不愿原谅,还好……
只要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那个人,他控制不住地满心雀跃,即便面对阿发的冷脸,仍旧笑得如沐春风。
“你喝点什么?”
阿发道:“不用了。”
他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无论是气质,还是穿着,无异于都在告诉他,林因已经拥有了他当年一直追求的人生,金钱,社会地位,或者还有其他,总之他成功了。
阿发笑了,他的长相是极其具攻击性的柔美,这一笑,说句犹如百花盛开也不为过。
林因愣了愣,他当年就觉得这个人男生女相,又钟爱长发,在那样的地方,这样的长相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他却过得潇洒至极。
除了身边有野望和江亭等一众兄弟外,能让他如此的还有他本身的狠戾。
没有人敢对他心怀歹念。
林因惧怕江亭是因为他对待敌人毫不留情的残忍暴戾,他唯二不愿与之接触的,还有眼前这个让他始终看不透的男人。
“我一直想知道啊……”阿发忽地身体一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林因,“你后悔过吗?”
不等林因回答,他自顾自说:“当然后悔了,不然今天你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勾唇:“林因……哦不,或许我还是称呼您一声林教授更显尊重,毕竟您如今成就非凡,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别人护着的小可怜了。”
一句“林教授”,让林因不堪重负低下了头。
但他只能听着,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那些过往,那些曾经,都是他人生的一部分,是他无法否决,也最惊心动魄,不能忘却的一部分。
“前程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不顾他的哀求,可以毅然决然狠下心彻底离开吗。”阿发脸上的笑渐渐归于沉寂,眼底深处酝着一团灰败。
可惜林因低着头,没有发现。
前程重要吗?对林因说,前程是他知事后的毕生追求,他实在怕了朝不保夕的日子,他要改变现状,他要挣脱,就只能使劲往上爬,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地爬。
他已经习惯了万事把前程放在首位,这几乎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融入身体,刻在灵魂。所以在野望和前程摆在眼前让他选择,他或许犹豫了,但他仍旧选了前程。
野望对他太好了,好到他自信的认为,即便短暂分开,他们总会重逢。
这种自信加速并坚定了他的选择。
他把那个人暂时放在了一旁,去追求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
可他忘了啊,那是一个人,一个爱着他的人,他的选择会把他伤的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他也重要,只是没有前程重要。”阿发一语道破。
林因双肩控制不住地发抖。
阿发轻笑一声,抬手遮住眼,满心悲伤。
为那个人不值。
太不值了,你深爱的,并且为之付出生命的人,根本不值得啊。
很久之后,阿发起身。
对他说:“走吧,带你去见他。”
野望葬在f市旁边的永安公墓,一个进出f市都会路过的地方,林因路过这里千万遍,从未为此停留过分秒。
车停在山脚,林因跟着阿发下车。
明明头顶骄阳,却暖不了他分毫,他的心在车驶入这条路的时候便一点点沉入黑暗,手脚发凉,竟是一步也跨不出去。
阿发没管他,已经走在长不见头的石梯上。
原本有直接开到山顶的路,但他要林因一步步,亲自,走上去,走到野望面前。
漫长又沉默的一个半小时,阿发走在石梯上,头也不回。
到了山顶,他在上面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林因才姗姗来迟。
林因的脸已是一片苍白,双唇毫无血色。
“走吧,带你去见他。”阿发甚至是恶劣地对他说,他脸上的笑就像一个诱惑无辜之人前往深渊的恶魔。
林因双腿发抖,站在原地没动。
阿发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他,“怎么了,不是一直想见他吗,他就在里面,你再坚持几分钟就能见到他了。”
林因摇头,喉咙干涩:“他不在里面。”
“他在里面。”阿发语气冷淡。
林因疯狂摇头,死死捏着衣领,弯腰急促喘息,就像一条缺水的鱼,濒临死亡。
“他不在里面,他怎么可能在里面!”
阿发往前走,轻缓的声音被山风送入林因耳中,“因为追你啊。”
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却残酷地犹如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狠狠地捅在林因已经鲜血淋漓的心上,“因为你要走,丝毫不顾他的挽留,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关机,他去追你啊……他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舍得你离开。”
林因已经陷入半疯狂的状态,他的意识在拒绝,可他的双腿却根本不受控制地跟在阿发身后,他疯了般拒绝往前,可又控制不住往前。
当那张黑白照片映入眼帘,支撑着他的那股力彻底泄去,他再也无法站立,跌跪在那冰凉的墓前,与那双沉静的眼y-in阳相望。
他双目赤红,抱着脑袋绝望哀叫。
声声悲戚,回荡在冰冷的上空,经久不散。
阿发站在一旁,看着照片上的男人,脑中浮现的却是当年他血r_ou_模糊的样子。
去机场的高速路上发生了严重追尾,野望的车被前后两辆大货车夹击,他没有当场死亡,在死亡线上痛苦挣扎了三天才去世。
即便重伤将死,他心里想着的还是林因。
那么重的伤,连医生都不相信他居然还能清醒,可他醒来了,醒来却是告诉他和江亭不要找林因的麻烦,因为他知道他们会恨死林因,会付出一切的代价毁了他。
不要找林因麻烦。
不要告诉林因这件事。
他其实最想说的应该是,不要让林因知道他是因为去追他才出的事,可惜他没有说完就再没机会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