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奴才不知啊。昨日您吩咐奴才下去之后,寝殿附近就只有照例值守的暗卫了。就连门外的侍卫,您不是也吩咐退开了?”苏公公心头一惊,这令牌他也认识,可是……的确是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毕竟是跟随在皇上身边的人,眼力见还是有的,“皇上,可用奴才去帮您查查,昨夜值守的暗卫是谁?”
皇上盯着那块令牌,看了许久,眯了眯眼,“最近几天,都是同一个人吧?”
晏北宁不在,组织放假,值守都是几日换一次。
最近几天应该还不会换人,所以今夜值守的,应该还是同一人。
“是的,晏大人临走时给奴才说过,近些日子,暗卫值守轮换的频率会减少,基本都是同一人。”
“那就,等他今晚来。”
虽然昨夜被皇上轻薄了,但是窦言是个有职业素养的人,该干活的他还是得干。
主要是因为最近组织没人能帮他顶班,不然肯定打死都不会来了。
偏偏——
“皇……皇上?”
作为一个暗卫,看到你暗中保护的人堂而皇之坐在房顶这种引人注目的地方,什么感受?
作为一个昨晚才被轻薄的人,看到昨晚轻薄你的人笑眯眯出现在你面前,手里还拿着你昨夜出现过的证明时,什么感受?
“你的?”皇上惦着手里的令牌,缓缓起身,踱着步子走过去。
眼前这个少年,那副白白净净的面孔,跟他昨夜梦里的女子完全重叠。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窦言长的竟然还挺好看,跟个女娃娃似的,嫩得很。
而且,他仔细回味了一天,昨天那个吻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想当初跟晏北宁整日混在一起,两个钢铁直都说自己不会喜欢男人。
再看看如今,他可是想着这眼前人,已经整整一日了。
喜欢或许还谈不上,好感起码是有的。
窦言慌慌张张躬身行礼,“臣昨夜丢失令牌,多谢皇上归还。”
他伸手要去接,却被皇上手上用力,一把拉进了怀里。
“皇上,你,你放开我。”
少年的脸颊,耳朵,因为这突然的变故,通红一片,脸上却还是强装镇定。
“放开可以,你先回答朕几个问题。若有半句假话,以欺君之罪论处,如何?”
皇上拉着他坐下,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房顶屋脊上,背后是一轮皎洁圆月。
“您是皇上,臣自然不敢欺瞒。”就算他想,也不敢啊。
“最好是。”皇上伸手,掏出那块令牌举到他跟前,“昨夜,你进过朕的寝殿?只要回答是与不是。”
窦言一愣,点头答:“是。”
皇上:“下一个问题,朕是否拉着你喝酒了?”
窦言:“是。”
皇上:“那么,第三个问题。昨夜……朕是否对你,做了什么?”
少年脸颊发烫,身子僵硬,低着头一言不发。片刻,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说话,点头算是什么意思?是还是否?”就算看见他点头了,就算知道他点头是什么意思了,可偏偏皇上还是不乐意放过他。
突然发现,这小少年逗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窦言咬着唇,声细如蚊,“是……是。”
听到他说话,皇上才放过他,继续下一个问题,“朕可是亲了你?”
“皇上……您,您到底要问什么?”
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要咬人的。
他现在被人抱着,跳不了墙。
抱着他的人,偏偏他还不能动手。
想到这,小少年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委屈了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确认一下。”皇上笑了笑,松了手。
反正答案都要到了,就勉强先放过他吧。
终得解放的少年慌忙起身推开几步远,脸颊通红却还是不忘本职,“请皇上回寝殿去吧,屋顶风大,容易受凉。”
皇上背着手,眉眼含笑看着他,“你……会喝酒吗?”
窦言:“……”
这种时候,我应该说会还是不会?
当然了,不管会不会,他是皇上,皇上开口,你就得照办。
于是,窦言只能又陪他回了寝殿,两个人又在那喝起了酒。
不过,今日有所不同。
皇上喝酒前,吃了一颗解酒药。
盯着那个被他抱过来躺在床榻上已经喝醉的人,皇上眼眸深邃,幽暗晦涩。
佳人在床,岂有不睡之理?
再说了,他可是皇上,睡一次,他也不亏嘛。
翌日,宿醉清醒过来的窦言,望着自己满身的红斑,差点哭出来。
偷偷摸摸下了床,穿上衣服,二话不说就跑了个没影。
可怜我们堂堂一国之君,昨夜还怜惜人家年纪小又是初次,强忍了自己没真要了人家。
谁曾想,这负心寡意的少年,竟然一醒就抛下了他。
等皇上再次看见窦言,那就是晏北宁回来的时候。
两个表面兄弟狼狈为j,i,an谋划了一番,晚上窦言就又被分成了值守的暗卫。
皇上传令,他能不来?
他若不来,那就是抗旨。
可是他这才刚进门,就被人扛起来丢到了床榻上。
“可以啊,躲我躲得那么远。今日我若不是这个皇上,你是不是就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皇上盯着身下人,眼神凶恶,那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窦言慌了,脸颊一如既往的通红,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干脆又闭了嘴,咬着唇一副委屈模样。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在皇上眼里,简直就是在勾引他犯罪。
眼下不是犯罪的好时机,他还有话没跟人说清楚,若是再一个没忍住,怕是这小伙子能直接给他辞官,再也不来了。
那他可就没地方哭去了。
“窦言,朕是皇上,可我也是个人。你离开这些日子,可有想清楚些什么?我的心意,你可知?”
知啊,他哪能不知。
可他是皇上,他也是男人啊。
虽说先皇曾经也是有两个后宫的人,可是……当今圣上,可是连一个后宫都没有。
后宫无人,他若是再跟皇上有个什么牵扯,到时怕是会有不少声音,说他祸乱朝纲,影响祖宗基业……
流言蜚语,往往是最伤人的。
“皇上,可我是男人。”
“你怕朝臣议论你?”
“就算明里没有,暗里总会有的。”
皇上盯着他看了很久,起身坐在床边,“窦言,你可知,从前看我父亲两个后宫时,我是什么想法吗?”
“不知。”窦言起身,脸颊还带着些红。他低头,理好了衣衫,陪着皇上端坐的床榻边。
“从我小的时候有记忆开始,父皇就是有两个后宫的,向来纷争不断。以前我会想,等我长大了,才不要什么三妻四妾的后宫,麻烦。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喜欢男人。但是那时候嬷嬷说,喜欢一个人是不受控制的,如今的不喜欢,只是因为没有遇见那个喜欢的。”
说着,他转身,望着身边人,眸光中满是深情,“以前我不信,直到后来见到你。我承认,第一日醉酒时的事的确是我的错,冒犯了你。但是后来,因为那一个吻,我想了你一整日。”
“至于第二次醉酒,也确实是我故意的。那晚……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我其实……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难得的君子了一回,若是放现在,怕真是会忍不住就要了你。”
窦言听得脸红心跳,头低得更低了些,不安地绞着手指。
那一日他还有印象,虽然起来是发现满身红印,可身上的确没有那种疼痛感。
所以他其实至今,还是完好的。
“我知道你有担忧有顾虑,可你不要忘了,朕是皇上,是一国之君,若连我也护不了你,这世上还会有人能护你吗?”皇上伸手拉过他不安分的两只手,握在手里,捏了捏,“窦言,我现在不是以我皇上身份跟你说话,你就当我现在是你的追求者。你可愿意,把你自己托付与我,让我能有机会,护着你?”
说实话,皇上这番话,很感人。
窦言也的确是被感动了。
他从小没了爹娘,虽然被晏北宁捡了回去,待他如亲兄弟般。
但是那是兄弟情义,总是有所不同的。
如今眼前这个人,是皇上,一国之君,万人之上。
他说要护他,他自然是感动的。
被感动迷糊的结果就是,皇上乘胜追击,这回没有忍了,直接动手又动口。
然而初尝禁果,再加上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导致作为0的那个的窦言,完全起不来身。
醒来的时候,皇上还在他身侧,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搂着他,笑得异常满足。
窦言动了动身子,后腰和那某个地方,一阵钻心裂肺地疼。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要不传太医来看看?”皇上见他那副凝眉的模样,一阵心疼。
好不容易吃上r_ou_,昨夜没个分寸,把人要狠了些。
如今看着他这表情,自己也是心疼不已。
果然,以后还是要注意分寸的。
窦言慌忙摇头,就怕他真的要喊了太医来,那他这脸怕是真的要没地方搁了,“不,不用了,我没事。皇上您今日,不用上早朝吗?”
皇上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已经下朝了。回来见你还没醒,就没打扰你。”
已经下朝了?
那皇上起床更衣时,苏公公进来岂不是……
想着,窦言拉过被子把脸捂了起来。
“好端端的,你做什么?”皇上伸手要去拽他被子,可是怎么也拽不下来,哭笑不得软了声音问:“怎么了?可是害羞了?昨夜明明还热情得很,今日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我没有。”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窦言从被中探出一双眼,委屈地望着眼前人,“今早,你……苏公公进来,可是都看见了?”
皇上神情微愣,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害羞什么,无奈摇头,将人整个抱进怀里,低头轻吻他额头,“没有,他没看见。我起来是,拉了床幔。”
开玩笑,他的枕边人,能随便给人看见了?
再说了,他醒来时,窦言身上可是未着寸缕,这哪能随随便便就被人看见了,那还得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出门前还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寝殿附近不得发出任何大动静的声响。
如今窦言身上的衣服,还是他下了朝回来才给他换上的。
听他说没有,窦言才稍稍安心。
犹豫昨夜体力消耗过度,此刻躺在人怀里又太过舒服。
没一会,少年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
自那日之后,只要是窦言值守的夜晚,总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某种生活过于频繁,导致他实在有些扛不住。
正好来了活,老大又不在,他便借口亲自去了一趟。
谁曾想,皇上竟然滥用职权,拍了晏北宁亲自来寻他,随行的还有白禾。
此时,听说他老大已经把白大夫追到手了,并且两人已经成了婚。
窦言突然想到了皇上,说实话,这段日子不在他身边,还真是怪想念的。
虽然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记挂得很。
晏北宁来了帮他,事情自然解决的更快一些。
忙完,晏北宁他们夫夫俩去游山玩水了,窦言只好自己回京复命。
可想而知,皇上再次见到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都是成年人了,做事sq一点。
话不多说,先做为敬。
一番大乱斗之后,窦言深刻体会到了一句话的含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皇上,你想我吗?”
皇上靠在床边,闻言微微侧头,盯着身边人那双眼角处还挂着泪痕的眼。
思忖片刻,微微叹气,决定用行动回答这个问题。
“若是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绑起来,带在身边,哪也不许去。”
少年眉眼满是柔情,嘴角含笑,答:“好。”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说一句题外话:由于本zz作者取名废外加懒,所以皇上到了此番外,依然不能拥有姓名。
然后,为了弥补我昨天flag又倒了的事实,这章皇上跟大眼的故事够大粗长了吧?
还有一个大白跟小白的婚后生活就很难保证大粗长了,至于更新时间,我就不立flag了,以免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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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接档文 现耽电竞 《吃j-i吗?我超菜》,专栏可直达,这里文案我就不挂了。
隔壁缘更中 现言校园 《隔壁桌的小懒虫》,如果有吃现言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呀~ 跟这本一样,不会很长的~
第34章 番外二
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间屋。
屋里有个人,
那是我媳妇。
……
不知为何,念了首诗。
晏北宁提着大包小包的用黄油纸包着的药材,其中夹杂着一份他媳妇白禾爱吃的小零食,嘴里哼着小调,慢慢悠悠踱步走在这山间小道上。
这是回白禾那茅草小屋的路。
问他们为什么在这?
这个事情说起来……其实也不复杂。
山间小屋住习惯了的白禾,回了都城反而有些不适应那里的生活。
自打跟晏北宁成婚以来,应付各家亲戚朋友,委实是累。
媳妇是自己的,晏北宁看着自然是心疼,于是就提议,他们二人搬回来住。
当初晏家父母盼着晏北宁成婚,是希望有个人能管着他,好好约束一下他这个不着家的毛病。
可谁曾想,这新进门的媳妇如今却成了晏北宁光明正大不着家的理由。
二老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白禾也是明白人,两人虽然平日里不着家,不过隔个十天半月的也会回去一次,一次住个几日便再回来。
虽然两头跑可能会累,但是也不能不顾着两头爹娘的心情,多少牺牲一点也是值得的。
于是,日子就这么过着,一晃一年过去了。
今日原本是他们定了要回去的日子,本来应该是收拾收拾准备出发的,可惜出了点意外。
临出门前,村里张大妈家的小孙子得了病。
才一岁大的孩子整日里哭喊,也不进食,张大妈一家急的团团转。
原本只当是小孩子犟扭脾气坏,可这情况越来越糟起来,一家人无可奈何只能送白禾这来求医了。
诊断过那孩子的病情之后,就把张大妈一家人都赶了回去。
这孩子得的是水痘,跟天花类似,但是其程度跟天花完全不能比,不过传染性也是有的。
一般都是孩童时期发病率高一些,得过一次的人痊愈之后便不会再被传染了。
本来晏北宁也是要被赶走的,但是很可惜,他非常丢人的长大以后得过一次,所以幸免了被媳妇赶走的悲惨命运。
张大妈一家都没有得过,为了避免传染,白禾给他们留了些药,并且嘱咐他们回家做好消毒措施。
于是,留下的唯一苦力晏北宁就被打发上街买药去了。
“小白,我回来了。”
晏北宁推门进去,就见白禾怀里抱着个娃娃,嘴里轻哼着小曲哄着。那专注的模样,甚是好看。
白禾抬头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嗓音,“小点声,这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
晏北宁瘪瘪嘴,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看他,拿了一颗糖递到他嘴边,笑问:“吃吗?”
白禾愣了一下,笑了笑,探头把糖含进嘴里,“你怎么还去买这个了?”
这种小零嘴,一般都是孩子爱吃,大人基本都不买。
可偏偏白禾就好这口,他爱吃,晏北宁每次看见都会带一点回来。
“我看你先前买的快没有了,就顺路去买了点。”
白禾把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再盖好被子,这才起身去同晏北宁说话。
两人坐在桌边,收拾着晏北宁刚刚买回来的药材。
“小白,我看你这抱孩子的手法娴熟啊,你……很喜欢孩子吗?”他俩都是男人,自然是不可能生孩子的,为此,晏北宁也总是会有部分担心。
白禾抬头看他,眨了眨眼,勾唇一笑,“以前白馨还小的时候,我带她的时候还挺多的。”他看着晏北宁,那双眼明亮得很,带着笑意,“你是不是又在想些有的没的?”
“我……我没有,我能想什么啊。”突然被戳穿的晏北宁慌忙赔笑否认,神情尴尬,低下头眼神躲避着。
白禾笑骂,“笨蛋。”
晏北宁理亏,外加心虚,笨蛋就笨蛋吧,他干脆也就不说话了。
白禾捞起手边一颗首乌丢他,“我要是在意这些,我还能跟你在一起吗?”
晏北宁有心事,他这一砸过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白禾笑了声,咳了咳嗓,一抬下巴正色道,“捡起来。”
捡起来就捡起来。
晏北宁起身去捡那颗砸中他之后又弹出去滚到地上的首乌,放回白禾手边的药篮子里,愣了一下神,抬头就见白禾笑眯眯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