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卓云抬头,正好与韩锦卿的目光相遇,“我下去看看。”他正色道。
韩锦卿看着他,淡淡道:“至少先让你的兵打开石门,下去探个路。”
他刚说完,便有两个机灵的年轻禁军合力将石门移开,露出一个一人身宽的狭小洞口来,其中一名禁军身手矫健的先行入了洞下暗道,过了片刻,便有沉闷低回的声音传上来,“再来一个,带上烛火,将军下来时千万小心,这里有些湿滑。”
纪卓云随后便入了暗道,即刻闻到一股土腥味,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刚要迈步向前,只听身后沉闷的一声,伴随着粗喘,他回过身去,昏暗的烛火下,就见韩锦卿官帽歪斜,有些狼狈的扶着墙壁喘息。
“你下来做什么”纪卓云微微皱眉,很是诧异,这里黑暗闷热,气息混浊,他记得韩锦卿最忌讳这种又小又闷的地方。
“你能下来,本相当然也可以。”韩锦卿散淡的语调未变,他略站了一会,便将官帽摘下,抽出紫玉发簪,将墨发重新绾好固定。
后面还有些韩锦卿的贴身人马也陆续下了暗道。
一行八人在狭窄潮湿,散发着陈腐气息的暗道内摸索而行。
纪卓云和手下的三名禁军士兵是进过之前的暗道的,和这里相比,之前的境遇简直可以称为优越了。
这条暗道显然很有些年头了,四周的墙壁斑驳脱落,甬道潮湿狭长,人在里面行走只能弓着身子,尤其对于身形高大的男子而言,走得时间长了会十分不适。
“相爷,您没事吧”韩锦卿的一名贴身侍卫扶着他,急切问道。
韩锦卿墨玉般漆黑的眼眸望着在烛火摇曳中无尽向前延伸的暗道,淡淡道:“脚下打滑而已,无碍。”
纪卓云闻声回头看他,眉头微蹙,“相爷若觉不适,不如现在就折返。”他不知道这条暗道到底多长,还要走多久,而韩锦卿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你走你的,”韩锦卿淡然道:“无须为本相分心。”
纪卓云再看他一眼,收住要出口的话,径自向前行去。
一行人又行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暗道开始向右侧延伸,隐隐有水气传来,几人不禁加快了步伐,走了不久,顺着几十级石阶而下,便来到一处开阔的平台。
此处与暗道内的狭小完全不同,乃是一处天然的石洞,洞顶很高,怪石嶙峋,平台前面的凹处却是一潭如镜面般平整的碧水,水面方正清透,似是嵌入其间的一块美玉,对岸则是一块巨大的石壁,在昏黄的烛火下,映出丝丝缕缕的淡金色水纹。
走在最前面的年轻士兵已在四处都查看了一番,对纪卓云恭敬道:“将军,此处没有其他通路。”
他们方才一路而来,没有遇到过任何岔路,也就是说这是石门下的唯一一条暗道,却又怎会是死路
纪卓云随士兵四处看了看,却尽是怪石与土堆,不禁心急如焚,转过头来看向韩锦卿。
韩锦卿已走出队列,沿着石洞周围观察,最后站在平台前,注视着静谧无波的潭水。
“卓云,你这几人之中可有水性好的”韩锦卿的目光在纪卓云身后的三名禁军士兵脸上逡巡。
纪卓云就等着韩锦卿开口,听他问完,便将一名士兵推到韩锦卿眼前,“他还可以。”
韩锦卿看着士兵年轻的面孔,缓缓而郑重道:“你泅水到对岸的石壁下,沿着石壁摸索,查看是否有机关。”
那名士兵立刻点头,简单做了下水的准备,便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等待的时间分外难熬,纪卓云在平台上来回踱步,韩锦卿则紧紧盯着水面。
那名士兵终于浮出水面,大口的喘息着,却向岸上摇了摇头,又飞快的进入水中。
如此反复了五次以后,所有人都不免焦躁起来。
粽子有话说:
感谢所有为女官投珍珠写长评的妹子们,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