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笑意好像掺着几分揶揄,“反正……大不了你以后多叫几次,我适应一下就好了。”
“你还笑!看我这么容易受你撩拨你很得意是吗!”
zhà毛的小公子眼看就要恼羞成怒了。
“好,不笑了。”
连棣正了正神色,故意一脸严肃地说,“那我以后,就只在……的时候这么叫你。好不好?”
他的语气十分暧昧。还故意把中间重要的部分说得模糊不清,反而更让人遐想。冼子玉脸红到了耳根,一扬胳膊作势要把平板丢出去,“你再说!”
“好,我不说了。”
连棣又笑了一声就打住,不再逗他,“时间不早,睡觉吗?”
“哦。”
冼子玉正打算要切断视频,就又听见他阻止,“不要关……就放在你脚边。”
冼子玉下意识地反驳,“那不行,万一我一翻身把你踢下去了怎么办。”
连棣:“……”合情合理。
“还是放我旁边好了。我放得离枕头远一点,应该对脑子没什么影响。”
冼子玉说着,往边上躺了躺。空出一半床来把平板倒扣着放在自己身边,“就不给你直播我睡觉了,晚安吧。”
连棣:“好。”
冼子玉关了灯又躺回去,拉起被子闭上眼。
刚才一直聊天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余出的一半床显得格外空dàng。
好像本来就该有个人躺在那儿,可是他现在不在。
睡了许多天的床好像一下子变宽敞了。
他没能立刻睡着。翻了几次身,动静都顺着平板传给了另一头。
连棣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单手撑着头,垂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轻声喊,“阿岚。”
冼子玉心里一软。抱着被子翻过身去,故意冲平板没好气地回了声,“干嘛。”
连棣的指尖在屏幕边虚虚实实地划动,“你要是早一点告诉我这些……我会很高兴的。”
或许就不会觉得自己一直守着的,是一份没有希望的感情。自怨自艾到如今,偶尔都还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
那个冼子玦离得太近了,始终是个隐患。
他眯起眼,开始在心里盘算合理的灭口计划。
“哎呀。”
冼子玉被他说得又有些难过了。却还是用开玩笑的语气,想让他开心一点,“我又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万一表白失败不是很尴尬吗?我可是很要面子的。”
“再说……明明知道我是活不久的,还说那些干什么。万一我英年早逝了,不是辜负了你么。”
甚至都不敢深想。
冼子玉闭着眼,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心情。
算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从小所求的东西就不多,又很容易满足,是因为一直都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连棣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他当时懵懵懂懂地就把人领回家时,不过是想多个玩伴。哪里能想到未来有一点,会深陷在他无微不至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只是听到他叫自己的小名,都会心动。
可太想要的东西,最后却偏偏得不到,是会让人难过的。
他生来就是饲蛊养玉的容器。不能出门结jiāo朋友,也无权婚配拥有子嗣。是个孤独终老的命数。
唯一庆幸又不幸的,是他的“终老”,比别人来得要快很多。相比之下,“孤独”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漫长。
“其实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过。”
冼子玉小声说,“你能陪着我那么多年,我已经很满足了。”
连棣对他很好,是恪尽职守的那种好。
他从来不愿意多想跟连棣彼此互诉心意,远走高飞的场景。那些想象里的画面越是自由美好,就越是衬得当下的处境如深陷泥沼,痛苦难堪。
安于现状,是他觉得最保险的选择。不说,或许无法更幸福一点,但起码不会更糟。
所以宁可自己憋在心里偷偷地喜欢吗?
连棣听完他喃喃自语般的述说,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对着屏幕一本正经道,“傻。”
冼子玉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给训懵了:“……啊?”
“我要是只为了混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