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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尽显庸俗。跟罗颂简直不堪相比,罗颂虽是风流却也风度翩翩。

    “长贤见过罗大哥!”李长贤反而朝他行礼。

    罗明迟缓了会儿没动,一晌后哈哈大笑出声,连忙将李长贤迎上上座:“长贤如今可是知县大人,这礼怎么得我向你行拜啊!”

    话是这么说,罗明却没有半分准备行礼的意思,拉着李长贤的手直接坐了下来。

    “罗大哥于我有恩,今日长贤以友会面,无须在意那些礼节身份。”李长贤道。

    “说得对说得对!”罗明连忙给他倒了一碗酒,“来来来,多年未见!兄长敬你一杯!”

    罗明乃罗府正妻张萍之子,张萍却早已被罗颂和李长贤送入了牢房。这罗明是出了名的不孝子,却爱财爱色喜听奉承话。故而这番不恨不怪罗李二人,也在人意料之中。

    李长贤一坐下,罗明的一双色眼就一直盯着他身后的妙玉不放,看得妙玉害怕地往花织夕身后挪了挪。

    这时候,苏婉的马车也赶来了。罗颂和苏婉一同走进上厢房,当罗明看见盛装出席,美若天仙的苏婉时,手中的竹筷竟‘啪嗒’一声掉下一只来。

    苏婉也曾见过罗明几面,只是从来不屑与他说话。这会儿大家都聚在一起,苏婉再讨厌罗明,也必须礼数周全地朝他行礼,喊了一声:“罗大哥好。”

    “好好好!太好了!”罗明直张口,就差没流口水。说着便要上前扶苏婉的手,却被罗颂一手拍开。

    罗颂瞪了他一眼,罗明这才规矩地坐回位置。

    罗明乃罗府长子,表面上掌柜罗府大量生意,可这生意金银的管理却被罗颂抓的死死,罗明充其量不过是罗颂挂在生意场上的傀儡。再加上罗颂手中掌有罗明奸杀一个良家妇女的证据,故而这罗明作为兄长,对小了近十五岁的庶弟罗颂却是言听计从,不敢违抗半句。

    这宴会看似热闹,实际枯燥。苏婉与罗颂同坐,心思却全在李长贤这边。罗颂细心地给她剥橘子,倒酒。这苏婉却看都没看一眼,叫罗颂心底愤怒不已却无可奈何。

    大概坐了一炷香后,上厢房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接着,一队乐师和一行美女鱼贯而入,原来是罗明请来的舞姬。

    舞姬总共不过十二人,那舞姿妙曼叫花织夕和妙玉这等没见过世面的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只不过,待那十二名舞姬群舞之后分开,一名扮相华贵的女子踩着莲步脱颖而出,愣是叫人惊艳了一把!可众人惊艳的同时也随之惊诧!

    他们惊诧的是这领舞舞姬的衣裳居然跟苏婉身上的那套一模一样!

    苏婉当下就气得不得了,只恨不能砸碎酒壶!待那舞姬一曲完毕下来,询问之后才发现原来她那套衣裳也是达官贵人所送,那贵人便是苏婉的亲哥哥苏约。

    苏婉当下就委屈地红了眼眶,言意自家哥哥过分竟这样羞辱她。这番话,却是叫那舞姬也尴尬起来,连忙回去换了别的衣裳这才消去苏婉心头的气。

    舞姬虽美,此番闹剧众人维护的却是苏婉这不堪一击的女儿心。花织夕见此不由得默默感慨了一把,跟舞姬穿同一件衣裳就是羞辱了自己,果然这人跟人的距离永远都无法拉近,她们这些下等人,永远都没有机会真正得到尊重嘛?

    思及此,花织夕看了李长贤一眼,却只能黯然销魂。

    .

    李府的家宴向来不饮酒,这会儿到了宝霄楼自然得饮个痛快。只见苏婉频频倒酒敬与李长贤,言语之间颇有一些酸苦和寂寥。

    花织夕和妙玉站在李长贤身后看得一清二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敢私语讨论。但花织夕还是忍不住低声叹了句:“苏姑娘好才华啊……”

    这不,只见苏婉再斟了一杯酒,这回却是看向窗外,叹声道:“明月独挂高楼,楼外人儿成双,楼内女儿……成愁。”

    苏婉这满目悲凉,浑身散发娇弱哀怜的女子,愣是叫在场的男人神魂颠倒,恨不得冲上去抱住她的腿直喊:美人不要愁!我等愿意日日相陪。

    可纵是苏婉虏获了多少人的心,也没能动摇李长贤一丝一毫。他只是从头到尾都含着笑意,谁敬酒他就喝,从不多言多语,看都没看苏婉一眼。

    花织夕暗暗替苏婉可惜,若她自己有苏婉这样的身份,定会挑了心思跟他说明白,而不是这头说寂寞那头忧愁的浪费时间。如今见这番情形,花织夕也想到了两句拙的来形容苏婉:一腔寂虚词,空对白墙赋。四字简约:白费功夫。

    想到这里花织夕不由得低头偷笑起来,这笑声不大,却被李长贤发觉了。

    李长贤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这才连忙站直了身子不敢妄动。

    ……

    一番饮酒作诗下来,月亮已经高升头顶。

    苏婉似乎喝多了,身子软绵绵地倒在随身丫鬟身上。罗颂没好气地瞪了李长贤一眼,接着站起身下了楼。

    李长贤会意他的眼神,也跟着起身下了楼,还吩咐花织夕和妙玉不用跟来。

    “李长贤。”罗颂喝了几杯似乎也愁上了心头,这会儿便想要找他说个明白。

    “怎么?”李长贤笑了笑。

    “你就不能果断、坦然、当面给我拒绝苏婉吗?你让她总是对你念念不忘却不予回应,既耽误了她的幸福也耽误了我的幸福!”罗颂怒道。

    “你的幸福?”李长贤再次无奈地笑了起来,“你府上那么多娇妻美妾,还不够幸福啊?”

    罗颂挥了挥手,道:“少说废话!你就说你要不要拒绝苏婉,让她死了这心吧!”

    李长贤收起笑意,答道:“我以为我的拒绝已经够明显了。”

    “不够不够!”罗颂怒道,“你应该马上找个女子成亲才能断了她的心思!否则我这头怎么下功夫都没法得到她的心啊!”

    李长贤沉默一晌,静静地看着罗颂。

    就在罗颂被他看得有些不耐烦时,李长贤忽然开口问道:“你真的喜欢苏姑娘?”

    “当然喜欢!”

    “她的来历很复杂。”

    “我知道!不就是当过张冀的小妾吗?那是被逼的!苏家不认她才逼得她嫁给了张冀那老家伙,就算如此我也爱她!”

    “张冀死后她本已欢心准备嫁给你,可却在认识我之后见异思迁。这样的女子,罗颂,你当真了解吗?”李长贤严肃地问。

    罗颂顿了顿:“那是她对你的感激之心,错将恩情当爱情,所以我才让你当面拒绝她。”

    李长贤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既然你真的那么喜欢苏姑娘,我也不多劝了,将来好自为之便是。”

    “那你可准备何时跟她说清楚?”

    “这个你放心,很快!”

    言毕,李长贤甩袖进了门。

    ……

    “官人!”花织夕见他回来,连忙抱着披风上前,“夜深了,可别着凉了。”

    李长贤笑了笑,站在那儿让她服侍。

    随后再次落座酒席,花织夕规矩地站在他身后。

    这时,罗明左右抱着俩美女,其他男人也有美女陪酒,罗颂关切地探着丫鬟怀中的半醉半醒的苏婉。而这时,李长贤却忽然抬手伸向一旁的花织夕,道:“小夕过来。”

    “是官人。”花织夕也没多想便走上前去。

    “替我倒酒。”李长贤道。

    花织夕片刻讶异,却还是拿起酒壶倒酒。

    这时候,在场的男子都纷纷笑了:“李大人,这么多佳人相伴你居然让一个下人倒酒,啧啧,实在不解风情呀。”

    李长贤却是一笑,当着所有人的面忽然蹦出一句:“我不喜欢女人。”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是半醉半醒的苏婉在听得他这一句后,也瞬间清醒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李长贤,厢房里顿时一旁寂静。

    花织夕也愣住了,手里还拿着酒壶,呆呆地看着李长贤。

    只是,在她还处于【官人是断袖】这震惊消息中还没反应过来时,却见李长贤忽然将她揽入怀中,花织夕整个身子倒躺在他怀里,而他就这么、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情伤妙玉

    她看着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的洒自己脸上。

    此刻,花织夕的脑袋有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