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权志龙站在新家顶楼上晒太阳,他身旁还蜷缩着一只猫,懒洋洋的舔胡须。
他也懒怠的眯眼望天。
接下来。
那边的一句话。
让他一瞬乍醒。
耳畔萦绕来掩饰不住激动心情的欢喜声音。
熙贞说。
“志龙哥。”
“我有爸爸了。”
《忠武路LIFE》拍摄地。
B组。
罗pd端着咖啡悠哉悠哉的上了房车,他起了捉弄的心思,装作一脸困惑的样子,看向一旁戴着深咖色贝雷帽的男人。
“旻浩。”
“你怎么还在这里。”
宋旻浩掀起眼皮,动手整理帽子下的头发,假装可惜的用搞笑语气傻乎乎说道。
“PDnim,我是来应援你的。”
“哼——”
他会相信吗!
罗pd傲娇的笑了,因为喜欢旻浩,会频繁在自己制作的节目中反复提及winner,给放送量,给曝光度。
当然,旻浩的综艺感也不错,所以才讨人喜欢。
“你来之前有没有和YG说?”
“没有啊。”
“真是来应援我的?”
“真的。”
反正无事,罗英锡开始坐下和宋旻浩扯些闲话,不过死性不改,容易被激。
差点搞到整个摄制组要打赌无法收场时。
今日拍摄的主角到了。
于是罗英锡稍显正色,注视一直为自己争取机会的旻浩,不算提醒,而是作为解释。
“以前的节目好说,我可以做主要决定。”
“只是这档新制作不能随便加人出演。”
“旻浩。”
“你安心等下一季《新西游记》吧。”
他还以为宋旻浩来“看望”自己,是为了一次出演机会。
“其实PD……”
宋旻浩微微咧唇,一脸欲言又止,其实根本不是为了出镜,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抿抿唇,神秘悄悄的附耳道。
“我是粉丝来着。”
“…………”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怎么可能是为了自己来!
宋旻浩挨了一拳,笑眼眯眯的耸耸肩,捂着手臂哀嚎,看起来有些软萌。
很幸运。
罗PD人很好,同意为他去询问一下对方团队的意思。
很焦急。
他在房车等着消息,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
只是忽然想这样做。
只是想见见面而已。
已经想不起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似乎很遥远了。
一个男人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一个女人。
是和璧珠。
是瑰琦行。
是吉光片羽。
更是意难平。
在你眼里完美无瑕。
在你眼里闪闪发光。
可不会属于你的一个人女人。
你无法拥有。
只能短暂驻留。
有幸得见。
“旻浩。”
“准备一下。”
作家姐姐敲敲门,探出脑袋一脸打趣的告诉他,事情成功了。
宋旻浩伸手比V,弯眼勾唇,紧张的重新整理衣装,灰白叠穿外套和破洞裤,简单干净风格。
他站在门口向作家鞠躬感谢,然后一步一步的跟着去心之所向,动作谨小慎微。
B组拍摄区其实为画报工作棚内。
那里设置了许多休息的房间,工作时长为早上10点钟到下午4点。
咚咚咚——
“PDnim~”
作家姐姐甜甜的唤一声,她敲响的房门,上面贴的名字,让人看了一瞬轻屏呼吸。
【HEEJ】
宋旻浩望着姓名条出神。
咔哒一下。
房门被打开,露出罗英锡那张熟悉的红润胖脸,他笑意不明的将二人迎进来。
“进来吧。”
宋旻浩一手挨着门,视线可见区缓缓扩大,里面明亮的光也一簇一簇的洒在门外。
似黎明降临。
像微光起舞。
惊鸿一瞥。
当看见那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时。
心,忽然就沉静下来。
“您好。”
他使用了敬语,伪装成小粉丝的样子,笑意绻绻的伸出手,目光幽幽闪动的凝望。
那个人,仿若电影里慢镜头的转身。
见过远山美湖一刹洗过碧天的灿若星河吗?
见过黑夜里玄月升空之时无比烁亮的一刻吗?
她好像没变,但更漂亮更美丽。
依然那么光彩夺目,一双眼睛淋漓夺人魂。
她好像变了,拥有了说不出的味道。
神隐般,笑意静而美,烟花寂寥过后的残空。
墨星般,眼神容尘集徽,灵秀缥缈,心未动,欲语还休。
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一眼。
让自己觉得,哪怕后来经历无数坎与坷,尝遍苦与甜,回头一瞧。
最忘不掉的。
还是此时此刻。
她的眼神。
好像一直这样望着。
心就无比静化。
宋旻浩笑不出来了,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非常失态。
令在场的PD和其他工作人员频频出声提醒。
记不清她有没有握自己的手。
记不得她有没有对自己笑。
脑海里,只有那一双在尘世游荡,穿艳而过,大美大漫的眼眸。
意难平。
过不去的意难平。
让一个男人忧思整晚寤寐难眠,凌晨四点喊醒自己的好兄弟,在无人的街头,在无人的路边。
喝了一罐又一罐啤酒,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虑结于心,琢磨寸断。
最后道一句。
“她装了好多心事。”
始兴洞。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宋禹廷开车送她回家时,发现人已经累到在车里睡着了,于是没有喊醒,而是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儿,她醒了,迷迷糊糊的下车,背影在夜色里似能被风击倒的薄弱。
唉……
宋禹廷手里捏着一张纸条,陷入了沉思,眼神里充满挣扎。
是时候了吗?
他该告诉那个人了吗?
现在。
算不算危机时刻?
就在他启动车子要离开的时候,曾经学习的反侦察课程让他很警觉的发现……
自己被跟踪了。
铃铃铃。
“喂。”
南熙贞精神疲惫的回到了家中,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接起电话,在漆黑的室内静静呼吸。
“志龙哥。”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天地颠倒般,一切都产生了巨变。
“爸爸吗?”
她的浅笑格外缥幻,分不清喜乐。
“我骗你的。”
黑暗里。
她翻看一份成长宇送来的检测报告,由直属司法中心验证的DNA鉴定。
上面写着。
【确认无血缘关系】
也就是说。
韩鹤成不是她的父亲。
她并没有为此松一口气,而是……超出预料的失望,心愿落了空,成了灰色。
原来不是啊。
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没关系。
她还是想去见韩鹤成一面,她觉得有必要见上一面,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意这个男人。
“要去的。”
她收起鉴定报告,嘴唇抿的倔强。
可人在困局,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所有人。
因为大厦将颠,非一木所支也!
熙贞啊!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她在爱里出生,见过鲜花遍地。
何时遭受过这残酷的战争?
哗啦啦——似大厦倒塌,在命运的驱使下,一夜之间让她尝到了“世事无常”的滋味。
咚咚咚——
门铃响了。
南熙贞浸在暗色里,起身离开客厅,穿过诗情画意的前庭,那里有小池流水,那里有金鱼跃尾,寂静闪亮。
应该是宋禹廷吧。
会是什么事情呢。
她脑筋迟钝的想,只觉得额前疼痛,似有凉风吹袭着击打头部,让人难以忍受。
咔咔。
她打开了这座奢侈住宅的大门,外面的夜风如厉刀一般,猛地扑面而来。
一瞬间……
当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时。
叮——
她的脑袋好像停止了运转,再无疼痛,再无沉重,只余寂寥无声。
“南熙贞对吗。”
门外的男人掏出了证件,公事公办的人情冷漠,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件物品,语速极快。
“我们是国家情报院。”
“现怀疑你藏匿对国家安危有重大威胁的情报资料。”
“以申请法院下达了搜查令。”
没有说完,这些人已经闯了进来,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乌泱泱,黑压压。
可能来了一支军队吧。
她笑了笑想着。
小声又委屈的对着空气讲话。
“我只是一个演戏的。”
“会藏着什么危害国家的东西呢。”
那些人将家里翻的乱七八糟,每一处、每一个缝隙、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仔仔细细的翻找着什么。
衣柜里。
她的衣服被一件一件拎出来。
鞋架上。
心爱的鞋子们东倒西歪乱成一片。
甚至就连没有开封过的包包。
也全部被强光照着打开查验。
这是“抄家”,这是“倒塌”。
这一刻,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泥潭里的小草。
挣扎不了,只能等着慢慢沉没。
她站在庭院里,站在小池旁,指尖伸进水里逗着橙红金鱼玩耍,一边嬉戏一边仰望星空。
突然。
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宋禹廷微喘着气的跑进来,他没有回家,而是发现有人跟踪自己甩开后又再次回来提醒她近期小心。
却看见。
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
更一甚,昏惨惨灯将尽。
一场欢喜忽悲辛。
不识干戈只识花。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他听见。
声称国家情报院的搜查者这样说道:“汉南洞搜查完毕,已将可疑物件带走审查。”
这么说。
她名下的所有住处,全都被这样“抄”了一遍吗?
为何?
国家情报院不是直接受青瓦台管辖吗?
他们怎么敢?
来不及多想。
命运似乎想好好嗟磨一下这个孩子。
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又一场风电暴雨来势汹汹的碾压过来。
铃——
手机铃声如催命符。
她收回指尖,摸出手机,池里金鱼恋恋不舍的吐着泡泡,朝她摆了摆尾,绚烂美丽。
“喂。”
她眼睫美好的敛下,微微颤了颤,来自赵叔叔的声音,如一把霹雷炸的人四分五裂。
“熙贞!”
“你妈妈被海关扣押了。”
“你现在在哪儿。”
“你还好吗?”
“喂……熙贞……熙贞?”
她僵住,已经听不见那边的声音,怔怔的望向紧张关心的宋禹廷,久久不能动弹。
忽然。
泪涌出。
她眨眨眼,晶莹剔透,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微弱极轻的呢喃道。
“好累。”
“我好累啊。”
光化门。
李氏朝鲜王朝景福宫的正门。
寓意:光照四方、教化四方。
正对着的广场上立着一座雕像,是朝鲜王朝的“世宗大王”。
而靠近“世宗大王”身侧的一方,则是一栋威严肃穆的23层大楼——
首尔中央政府大楼。
总统办公室。
一位工作多年的秘书从里面悄悄走出来,对着候在外面的警卫处长朱永勋摇摇头。
“总统说。”
“不见。”
朱永勋沉默,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通知了大楼外的站岗的警卫队长,口吻莫名沉重。
“不予放行。”
“禁止通行!”
楼外的警卫队长大喊一声,走出来几位身姿矫健的警卫面容肃肃的喝其快快离开,不然就要抓人了。
011111号车牌。
它的“特权”没了。
警卫队长直到今天才看清。
原来这辆蝰蛇跑车的车主是一位小姑娘,身材窈窕,姿形风逸,就算戴着口罩和帽子,也能看出来,应该是顶漂亮的长相。
可惜啊。
失宠了。
奇怪。
她也不走,就站在大楼外的公共区域,一处不显眼的地方,像一根柱子,像一位坚毅的女士兵。
等啊等。
等呀等。
从清晨等到夜晚。
一直等到政府大楼所有工作人员下班。
还是不走。
倔强又娇犟的一个人。
她站的腿麻、她等的头晕,还是不肯放弃,因为妈妈还在被扣押,因为妈妈还没有下落。
她想知道为什么。
叔叔为什么要让情报院的人来查自己,叔叔为什么要让海关的人抓走妈妈。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是她哪里做的不对吗?
还是,因为发现自己为了韩鹤成向外透露消息,所以要给予惩罚。
可是。
她还没有清醒。
她想求求叔叔,放了妈妈吧,如果做错事要付出代价,她想自己承担。
见一面吧。
请见一面吧。
为什么。
对她那样好的人,对她像是亲生父亲的叔叔。
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断掉通话,不予见面,冷漠的像是从未遇过。
站岗的警卫们动了。
他们站成一排排,齐刷刷的敬礼,迎着一辆又一辆从里面驶出的车子。
黑色庄严而又优雅的总统轿车。
南熙贞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眼神一亮,欣喜的跑过去,不是想拦车,而是想让叔叔看见自己。
但这样大胆冒险的行为就是拦车。
一旁时刻准备着的警卫们立马行动迅速的上前控制住称不上危险的“恐怖分子”。
而那辆装有防弹玻璃的Equus,视若罔闻,行云流水的驶出了政府区域,将一个满心着急怀有期待的孩子扔在后面。
车内。
秘书长与总统同乘一辆车。
卢英敏不忍极了,他不明白为何总统突然要这样对待熙贞,这不是孩子的错。
这是统合党的阴谋,这是他们将贿款陷害给熙贞的。
难道总统都忘了武铉xi遗书上所写的吗?
只单单凭着一条来历不明的证据。
就要觉得这孩子有罪吗?
她是受害者,而不是加害者。
唉……
变了,一切都变了。
是权利吗?是荣耀吗?是政绩吗?
总统变了。
他怎么变得为了党派胜利,就要狠心牺牲一个无辜者,这般无情面孔。
秘书长很难过,他和卢武铉早在金大中担任总统前就是“战友”了。
关系非同一般。
就算是继承遗志的“亲兄弟”,也别想就这样抛下他的女儿。
“总统。”
“熙贞……”
“不必说。”
总统抬手打断他的话,面容在阴影中瞧不真切,只有那双隐在镜片下的眼睛有点点微光,暗含哀恸。
他知道是谁要见自己,他知道是谁要拦车。
但他忍着没有见,忍着没有转身。
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
他谁也不会信任了。
查!
一定要查清楚!
他痛恨欺骗!
“英敏xi。”
“是。”
秘书长应了一声,谨小慎微的看向对面已然闭眼小憩的人,这正朗的五官刻画出高深莫测的神情。
却也在这安静时分,显出一丝苍老疲惫,轻轻的开口,蓦然悲沉。
“让建昊和静妍。”
“明天来见我吧。”
故人已逝。
查无可查。
但有子女。
可鉴亲缘。
光化门。ρο18ē.VιP
南熙贞眸中盛满无措和伤心,她站了这么长时间,感觉自己变成了石头,没有知觉,只想一直望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等到宋禹廷找到人的时候,只看见了坐在广场椅子上,一抹被遗弃的孤零飘影。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
真想问问。
她的父母呢。
就将爱子丢在这里吗!
最可恨的是,他还要在这本就岌岌可危的痛之伤、哀之情里再推一把。
“韩鹤成已经被转交给首尔拘留所了。”
宋禹廷慢慢蹲下,抬头仰望她的小脸,那眼睛那嘴唇都像是从玉里洗过一样,清美静艳。
他握了握她的手,温热与冰凉,他声音柔软,却艰难响起。
“可是……”
“他不愿见你。”
久久地。
她眼眸抬起,里面似是一整片星空,破碎的,残缺的,令人一见心痛的湿润明亮。
她乖乖点头,说。
“嗯。”
“知道了。”
什么【熙贞你是你爸爸留给我的礼物】
什么【熙贞我将会好好照顾你疼惜你】
又什么【熙贞我希望你幸福快乐】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安静无声,眼睛睁的大大,漆润皎亮,一颗又一颗的泪珠滚下来,一行又一行的伤心泪掉出来。
不是流泪,是哭,小小的,微弱的,受伤的。
一抹孤独的灵魂在舔舐伤口默默悲鸣。
全是假话,全是骗子。
她再也。
不要相信这些大人了。
忠清南道。
宋禹廷等不及了。
他觉得此时此刻就是那个女人说的“危急关头”。
【记着】
【前往忠清南道鸡龙市的陆军司令部】
【将信装进红色信封交给看守人员】
【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
韩国时
偶间17:26分。
距离他将这封信递交给司令总部看守人员已经七个小时了,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消息。
宋禹廷也不清楚究竟牵扯进什么斗争旋涡里。
目前状况很危险。
他们被监视被监听,无法工作,无法沟通,更没办法采取行动。
不能等死吧。
难道真的……要完了吗?
就在他即将心灰意冷的时刻。
忽然。
空荡无人的马路前方开过来一辆军车,气势威武的碾压而来,带起不少尘土,似一种盛夏炎风,燥热亢奋。
那车上下来一位便装男人,身姿挺拔高大,面无表情的走来,敲响了他的车窗。
男人扔进来一封崭新的信件。
宋禹廷展开一看。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静候佳音】
————
还有两三章吧第一波父母大战就结束啦~~
妈妈终于要出山了!
她是真的刚魄力和行动不是一般人拥有的估计很多人要遭殃了
当然你们要相信这是爽文hhhh这是虚转实的必要时刻
也是家长们抛弃外在真正看清一个孩子的时候
到那时宠爱就不再是镜花水月了而是实打实的!
因为疼爱有光环的孩子怎么比得上疼爱自己想珍惜孩子来的更加溺爱呢
谢谢留言和珍珠!
等着妈妈的“改变历史”吧。
写文目前是能带给我唯一快乐的东西!
谢谢大家带给我快乐
双神戏份上场!
如何联手呢!
尽在《忠武路LIFE》的拍摄现场!
明天哦不今天白天见吧~~
父母大战倒计时3
老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嗯。”
“好,我知道了。”
禹智皓按下结束,将手机紧捏着,转头向着一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没有。”
“旻浩没有联系。”
“只在几天前见过一面。”
权革静坐着,微微掀动眼皮,李星和亲自打电话来找自己,说她失联了,现在找不见人。
怎么可能。
他眉梢飘着几朵愁云,听到朋友的下一句话后更阴几分。
“旻浩说。”
“她当时看起来很伤心。”
伤心。
好伤心。
“她告诉我有爸爸了。”
“特别兴奋。”
“然后又说是骗人的。”
“我能听出……”
“熙贞的声音很伤心。”
郑基石听完沉默,他知道GD和她一直都有联络,所以向以前在YG工作的CodeKunst要了对方的号码,却发现……
“她后来有……”
“没有。”
权志龙抽着烟站在窗前,吞云吐雾一会儿碾灭了烟头,声音轻轻的解释道。
“没有联系我。”
“她换住址了,在HilltopTreasure,去找了好几回,没有人。”
“嗯。”
“谢谢。”
郑基石深吸一口气,沉沉的道了谢,放下手机,眼神如黑墨,寂寂暮思。
爸爸。
熙贞的爸爸。
所以。
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司究竟怎么了?
朴志晟有些害怕,总有一种后脊发凉的感觉。
这几天练习时看见一些“陌生人”进进出出,搬出了好多像文件之类的东西,就连李秀满老师的办公室都被搜过。
听见什么国税厅什么检察之类的。
卷入政治斗争的娱乐公司后台再大都要被拿出来杀鸡儆猴。
不搞出一两件大新闻,难以平息上位者的怒火。
有人甚至说SM就是下一个YG。
不过SM背后的成分更复杂。
除了政治,关于财阀势力,SM更倾向于三星,不过创立之初的用意和金大中脱不了干系。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
靠着这一层关系,就算依附三星,也不会被找麻烦。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现任政府的那位乃激进派,他的另眼相看,他的特殊关照,全都是有原因的。
如今。
“血统”出了问题。
牵连甚广。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变天了。
真的变天了。
SM特设休息直播室。
室内的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首尔地方警察厅广域调查队昨日表示……”
“关于新罗集团会长李富真涉嫌滥用麻醉药物事件已经立案调查。”
“如情况属实将会被检方起诉,三星家族最近不得不绷紧神经……
“据悉,首尔最高检察院将会再次召集外部委员审查关于李在容的腐败案……”
李富真?
朴志晟呆住。
李富真……不就是那次和LV韩国区负责人吃饭的傲慢女人?
她的姨妈……
被抓了吗?
啊……
怎么……
这是怎么了……
那么大的集团会长。
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电视上还在继续,报道此事因江南区某美容院的护士A爆出三星家族滥用违禁品。
违禁品为睡眠麻醉剂。
多被一些演艺圈人士用作毒品替代品。
这一次整顿。
有可能波及到整个演艺圈。
“渽民,走了。”
“嗯。”
罗渽民应了一声,起身时目光一直望向电视屏幕,充满诧异,惊惧,不解,忖量。
致使心不在焉,怅惘游魂。
她的失联。
公司出事。
滥用药物。
案件再查。
一桩桩一件件,从小到大,从浅入深,怎能让人不多想,怎能让人不联想。
人呢。
为什么会见不到人。
演艺圈不管谁会出事。
她都不会。
可现在种种情形表明,一定是出了事情,不然不可能就连公司都找不到人。
三星那么树大根深,都被……
除非。
“渽民?”
“你怎么了?”
“怎么出那么多汗?”
黄仁俊眼神关心的拍拍他,发现刚才举着瓶子喝水的手都在抖,一度怀疑是不是太累或者中暑了,但现在不是夏天啊。
“有点热。”
罗渽民随意擦了擦,眉宇一片故作镇定,拧好瓶盖,慢慢跟上去往练习室。
不管再怎么成熟。
不管再怎么清醒。
残酷的政治斗争,都是他不曾见过,也不曾接触过的。
不能说纵观历史,只需要回头看,好好瞧一瞧,仔细查一查,就会发现……
只要是牵扯到政治的女艺人。
都没有好下场。
她们都,“忽然”不见了。
那她呢。
她也会……
就此消失吗?
罗渽民突然害怕起来,瞳孔扩张,呼吸急促,心慌意乱。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在公众眼前,什么消息都没有。
不可怕吗?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
难道,就像历史发生过的事件一样。
再过几天。
会传出不好的消息吗。
比如。
“自杀”。
汉南洞。
“杀了我吧。”
静静响起一声。
南熙贞站在自家门口,目光冷冰冰的盯向伫立监视者,来自情报院的工作人员。
“不敢?”
她兴味挑眉,慢慢嘲讽。
“那还不让路。”
全天候24小时监视,就连手机都有可能被装了窃听器,哪里也去不了,谁也无法联系。
受够了!
受够了!
真是受够了!
管他哪个总统!
管他哪个爸爸!
老娘受够了!
都去吃屎吧!
Fucktheworld!
她走了几步踩着细高跟转过身,朝着情报院的人,轻蔑的竖起两根中指,唇角微弯,眼神犟亮。
去你妈的生活!
老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她的打扮精致美丽,细闪银丝吊带紧身裙,外搭一件雪白羽毛披肩,香奢艳丽,绯色流光。
接起电话时,那纯媚靡靡的眼睫轻撩灿灿风华,人间妖物。
“喂。”
“我去哪儿?”
却脱口粗俗。
不拘小节。
泼辣鲜活。
“你他妈说我去哪儿?”
“老子要蹦迪!”
今日死,今日蹦。
明天亡,照样蹦!
晚蹦不如早蹦,早蹦不如现在蹦。
多蹦一天多赚一天。
她开着那辆韩国只有一辆的红色LaFerrariAperta,70周年巅峰之作的跑车招摇撞市。
今天要喝他个彻夜通宵!
今天要蹦到乳贴掉出来!
今天要耍到细高跟断掉!
谁都别管她!谁都管不了她!
有的。
宋禹廷道。
“疫情期间club不营业。”
嘎吱——
鲜红猛兽闻声而止,黑色滑稽般的熄火了。
唉西八。
真扫兴啊。
她不满的撅起小嘴巴,随即眼眸一亮,又情绪亢奋的燥起来拨通了一人号码。
有命有胆,颐指气使。
自傲高贵,烈如焰火。
“喂。”
“文显俊吗。”
“给我搞一个场子。”
实属女王行为。
但也鬼精。
这时候了!
那大脑也不含糊,文显俊是谁啊!财阀啊,不仅是财阀还是倒向了现任政府的财阀!
奶奶的。
这总没错吧。
要是出事了文显俊他爷爷顶着。
今天。
她还就蹦定了!
文显俊也真听话,不出半个小时,立马搞了一个私人场子,当真言听计从,舔狗到极点。
不怪他。
在大男子主义的国家里,在艺人等级很低的国家里。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高手,属实高手!
怎么那么会勾引人?
她半眯着眼,长长的秀发长长的睫毛,黑绒绒,像一把小扇子,撩一下,又撩一下。
湿润的瞳,湿润的唇,红艳,迷离,微微嘟起,圆润俏皮。
馨香的颈,柔软的腰。
眸里有娇滴滴欲粘粘,滑不溜丢又鬼魅诱惑的晶莹液体,似灵魂媚影,一摄夺人。
让人打哆嗦。
让男人打哆嗦。
这哆嗦,接近射精前的痉挛快感,接近撒尿完的痛快一抖,总结一句话。
那就是哪儿哪儿都舒服。
搂着她的腰。
文显俊有些飘飘然了,他觉得好像在姜成灿之前拥有了这个女人。
可他小看了这女人。
宋禹廷小看了。
妈妈小看了,赵叔叔也小看了。
就连韩鹤成,包括那个掌握生死大权的现任总统也小看了。
一只妖蛾。
有着飞蛾扑火的力量。
什么叫做挽狂澜于既倒?
什么叫做扶大厦之将倾?
事情结果往往被细节打败。
而南熙贞。
就是那细节。
她如猫妖一般,贴身而近,附耳以倾,幽幽形惑,问道。
“首尔拘留所。”
“你有人吗?”
始兴洞。
有一人久久等待,立于夜色,已是凌晨,大概三四点钟,心不安,神不凝,慌乱而又惶恐。
没有。
还是没有回来。
罗渽民转身,遥遥望向那栋别墅,眸里一片黑深,似小舟漂浮,幽幽沉沉。
他眼下一圈青黑,失眠所致,装了不少心事,因为在夜间总是会想很多很多。
一周半了。
这是开始还是结果。
会永远消失吗。
会就此失踪吗。
没人能回答自己,只有亲自来等。
不知道是什么指使自己,不清楚是什么让他执着。
等啊等。
清晨五点多钟了。
始兴洞距离首尔有一小时半的路程,他八点要到公司,时间已经不早了,而这一夜又没有等到。
只得失望而归。
他怀着满心忐忑和无尽忧虑挪动酸痛的双腿,一步一步离开这庞大而精致的华园。
突然。
似探照灯。
仿气浪滚。
有两束光从远处直直的照射过来,在薄雾凉晨的早晨穿透了半明半暗的混沌。
一辆美丽而凶猛的红色敞篷跑车急速驶来。
音浪威威,气势不凡。
就像它目空一切的主人。
罗渽民抬头望了一眼,缓缓的垂眉揉揉被强光刺痛的双眼,默默让开了路,走在了最边。
那辆红色LaFerrariAperta似从圣地巡逻而回,优美而矫健,蹭一下,驶过了他身旁。
上午练习后,下午休息。
到那时再来看看吧。
他口罩下的嘴唇像优美的清花瓣,直直抿成一条线,而此时的背影显得那样冷寂,漠然,充满执拗。
他不知。
刚才那辆红色跑车,竟又悄悄的倒了回来,迅风般,倒着驶向了他。
超跑的鸣笛声也与众不同。
在这清爽的晨起像鸟叫。
BINGBING一声。
惊醒了树枝上真正的鸟。
罗渽民疑惑回头,只见一看就知道贵到吓人的车子正在慢慢的靠近自己,像一只美猎豹,脚步轻俏。
渐渐地。
他的脚步也停下来,一脸怔怔的望去,心脏却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
砰砰砰——
在他睁大眼睛惊讶的瞳仁倒映下。
仿从天而降。
那漆黑的车窗优雅落下。
一张妆容精致的妩媚脸蛋一点一点暴露在视线下,娇犟的猫眼,妖娆的红唇,上面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呀。”
她气定神闲,似神仙一般的人儿,微扬下巴,盈盈美好。
“你干嘛呢。”
啊……
真是。
罗渽民当即背过身用手捂住了眼睛,这几天的高压生活彻底从双肩滑落,一阵轻松,全是泄力。
不由得眼眶涌热,喉咙酸涩。
最后掩住呼吸,眨眨眼转身,笑容无法形容的灿烂,低声道。
“你吓死我了。”
车内。
“你去哪儿了?”
“club蹦迪。”
“……”
不相信,难道一周半都在club蹦迪?首尔的娱乐场所不是因为疫情暂时休业了吗?
可她脸上还有残妆,眼线晕开了,睫毛膏也不再根根分明,嘴唇的口红却依然鲜妍。
此时此刻。
就是一只可爱美艳鬼。
但罗渽民注意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时不时有人下车来警惕又安静的盯紧他们。
面对他的困惑不解。
南熙贞点燃一根香烟,指尖浪荡的把玩,戏谑不羁的瞄了一眼,轻声骂了一句。
正宗的釜山口音方言。
“干他娘的。”
这句脏话就是骂给他们听的。
随便了,跟就跟吧,听就听嘛。
不在乎了。
只是。
她发现渽民一直很紧张的看着那边,目光有好奇有防备,优美的侧脸出现警惕神情。
蓦地。
她产生了好奇,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幽幽的问了一句,声音似夜里莺鸣。
“如果。”
他转头,望进了一双琉璃欲海,沉沉浮浮,深邃漆润,亮的惊人。
“如果。”
“我什么都没有。”
“你还会。”
“坐在这里吗。”
一秒。
一分钟。
五分钟。
车内寂寥无声,无人回答。
她收回了视线,从对方沉默的姿态中读到了答案,心知肚明的启动了车子,启唇问。
“回公司?”
副驾驶上的人眉眼微垂。
“嗯。”
刚好。
自己也要去公司“报平安”。
他们总不可能也在SM里安装了窃听设备吧。
总共不到两小时的车程,一路上二人无言,仿佛只有一辆车在跑,划破长风。
理解。
这就是现实嘛。
为了什么而来的人。
就会因为什么而走。
不知不觉中已经抵达了SM公司附近。
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驾驶位,听着有人下车的动静,车门不轻不重的被关上。
想着抽根烟自己再下去,这样不易被察觉,因为公司门口有很多蹲点的粉丝。
谁知。
要点烟的时候。
车窗响了。
咚咚咚一声。
她紧锁秀眉看着外面站着的人,为其落下车窗,刚想问一问是不是忘了拿东西,却猝不及防被打断。
“你不下车吗。”
“嗯?”
罗渽民口罩外的眸子清明潋潋,靠近几分,瓮声瓮气的提高音量道。
“我问你,你不下车吗?”
“我等一会儿……”
“下车吧。”
“嗯?”
“现在下车。”
说完,他直起了身,开始脱下自己的外套,似等不及她的动作,二话不说直接打开了车门。
“穿上。”
今天有点冷,她像个傀儡,傻呆呆的被人套上这件具有温度的衣服,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人帮自己戴口罩。
等锁好了车子后。
他目光温温清亮的端详自己一番,然后做出了所有男爱豆都不敢想的一个举动。
众目睽睽下。
牵起了她的手。
“走吧。”
“什么?”
“赶快走吧,你不冷吗。”
他似乎还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紧握着右手,就这般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十指相扣走向公司门口。
因疫情,附近蹲点的粉丝少了许多,但还是有那么零星几人兢兢业业的拿着相机。
而他。
无所顾忌,没有惧怕。
那只手炙热温暖,紧紧攥着,不留缝隙,没有犹豫。
只因有着疯狂大胆的灵魂。
疯了疯了。
真是疯了!
这人真的是个疯子。
罗渽民真的疯了。
他怎么敢!
天呐。
南熙贞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被吓到大脑宕机反应不过来,怔愣懵逼的牵着手走。
几年了。
她和银优柾国认识几年了。
再怎么样,车银优绝不敢就在公司门口就这样,柾国更不用想,这是“正常人”不会去做的一件事。
对于爱豆来说是“死路”。
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是……她是真的遇到……
疯子了。
疯了疯了。
万万没想到。
被小瞧的妖蛾,有一天也会小瞧了他人。
对于那个“如果”问题。
没有回答。
胜似回答。
说不上来有什么感情,说不上什么情深不情深,哪里来那么多纯粹的感情。
他就是想做,没有理由。
不是大脑发热,也不是一时冲动。
如果再来一次。
还是会做。
这是选择,这是偏向。
如果这叫做“恋爱脑”,不好意思,那他可能就是“恋爱脑”。
因为这分这秒。
他更关心和在意这个人,以至于无法在乎其他人,也不愿纠结别人怎么想。
“被拍到了。”
仿佛一辆行驶在悬崖峭壁的危车。
他的手握得更紧,帽檐外的露出几丝冰蓝色,语气那样自由散漫,回头笑睨了她一眼。
“我要是被骂。”
死神撒娇。
“嘤嘤嘤,你要站在我这一边。”
“……”
瞧她一脸无语的样子,忍不住嗤一声,胸膛震震的欢畅笑了。
果然啊。
他还是做出了这个选择。
当天。
罗渽民的两个站子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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