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是笑容。
先到派出所报了个到,民警冷着脸jiāo代了一句‘出来以后老老实实做人,有情况立刻汇报,一个月之后来拿身份证’。
然后回家。
梁一飞住的这一块是职工厂区,滨海市罐头厂、汽水厂、无线电厂等等好几个厂子的工人都集中居住在此;
有一条七八米宽的小街,由于是几个厂子的工人上下班的必经之地,十分繁华,外号‘小香江’。
街上人太多,自行车不好骑了,爷俩下车走,路上好几次遇到熟人,刚和梁义诚打了个招呼,看到跟在他身后剃着青皮的梁一飞,熟人们脸色立刻就是一变,匆匆忙忙的避开了,好像生怕多说一句话就会沾上某种瘟疫似的。
倒是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手里拿着瓶桔子汽水,跑过来一脸欢喜:‘你……你是一飞哥吧?什么时候再带我去摆摊啊?’
一愣,还真有印象。
入狱前摆地摊,这小孩帮‘自己’当过托,当时给他的酬劳是一天一瓶汽水,一支nǎi油冰棍。
没想到隔这么久还能认出自己来。
刚露出个笑容,伸出手准备拍拍他肩膀,手还碰到呢,边上就冲出来个大妈,一把把小孩拽‘飞’了。
对着屁股就揍,嘴里大声的说着什么‘再让你不学好!再让你不学好!以后给你关大牢里,吃一辈子牢饭!’
梁一飞心里不太是滋味,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摇头一笑。
跟红顶白人之常情,上辈子这种事自己也没少干,自己要是有孩子,也不会让他跟劳改犯来往。
倒是梁义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跟要下雨似的,嘴唇气得糯糯发抖,太阳xué上青筋浮现,随时可能发作。
梁一飞轻轻拉了一下梁义诚的手,轻声说:“爸,我们回家,我饿了。”
“对对对,今天不回家,爸带你去下馆子,吃好的!”
梁义诚把车停在小香江中间一家小饭店门口,门脸不大,上面挂了个牌子,‘阿萍饭店’。
正是吃饭上人的点,小饭店里的生意不错,已经有七八成座,基本都是穿着打扮和梁义诚差不多的附近工人。
摆在柜台上的18寸黑白电话机里正在放90年版的《封神榜》,来吃饭的工人们注意力都集中在穿着一层薄纱,露出两条又白又嫩大腿的妲己身上,看得津津有味,也没啥人注意到这爷俩。
找了个最靠角落,不引人注意的桌子坐下,没一会,就有个三十多岁穿着围裙的少fu过来了。
这女人长得不难看,圆圆一张脸,有几分干练,但是却没有后世女强人那种咄咄bi人得锋利,看上去很舒服。
看到剃着劳改犯头的梁一飞,少fu愣了一下,然后很亲热的问:“呦,这是一飞吧?”
“是啊,他在里面表现良好,减刑了。”
梁义诚说:“里面东西没油水,我带他来吃点好的,补补身子。一飞,这是老板娘,你叫萍姨就成,对了,爸去看你时候给你带的菜,好多都是你萍姨做的。”
萍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道:“嗨说这个干啥,义城大哥你又不是没给钱,我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嘛。”
梁一飞听老爷子对这个女人的语气,三分客气,七分熟稔,看来是关系很好的邻居,于是站起来客客气气得说:“萍姨您手艺太好了,要不是您那几个菜,说不定我在牢里还要挨欺负呢。”
“赶紧坐,坐着说话,出来了就好,想吃点啥,姨给你做!”萍姨说。
桌上有个菜单,都是很常见的家常菜,梁一飞两辈子坐牢,也的确是馋得狠了,监狱里是可以吃饱的,但是没油,更谈不上味道。
菜也不贵,这年头猪肉才五毛一斤,梁义诚是宣传科干部,一个月下来也得有两百块钱了,梁一飞就刷刷刷点了好几个菜,全是硬菜。
“义城大哥,你爷俩来点酒不,庆祝庆祝?”萍姨问。
梁义诚犹豫了一下,笑笑:“不了,晚上还要谈事呢。”
“好咧,你爷俩稍坐一会,马上就好。”
萍姨转身去后厨jiāo代做菜,梁义诚等她走远了,咳嗽了一声,低声说:“一飞啊,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