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苻千户即刻赶往镇抚司缉凶审查!”
事发突然,方才一路的缱绻烟消云散。
苻离握紧了佩刀,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沉声道:“我即刻就来。”说着,他朝北镇抚司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住,回过头来看着姜颜。
姜颜见他yu言又止。心中明了,不在意地笑笑:“你去罢,不必管我。”
苻离拧眉。尽管出了正阳门再向西走两刻钟便可到家中,他依旧有些不放心。
片刻的思索,他点了两名最得力的下属,道:“范力,李观贽,送姜编修回府,务必要寸步不离加强戒备。”
“是。”那两名锦衣卫并不问缘由,只起身朝姜颜做了个‘请’的手势。
苻离这才转身,与剩下的几名下属一同朝北镇抚司诏狱奔去。
本来今晚是可以与苻离一同喝酒看星星的,谁知好好的一个夜晚,却被突如其来的行刺案给搅浑了……一路上姜颜都有些郁卒,但看着一左一右两名面容严肃的锦衣卫,便生生地将叹气声憋了回去。
什么人胆子这般大,竟能闯入诏狱行刺?诏狱乃全天下最可怕的牢狱,向来有进无出,不知替皇族、替朝廷拔出了多少隐患……
等等,投入诏狱审查的必定是大案,能闯入诏狱行刺要犯的也必定不是普通人。再回想起进来朝堂上发生的大案,姜颜瞬间心凉,一股寒气顺着脊骨攀爬而上。
她想到是谁了。
自从前几日巡城御史孙彰被状告卖官鬻爵及贪墨罪入诏狱,大理寺卿张炎回便乱了阵脚,唯恐孙彰口风不严将他供出去,由此痛下杀手也有可能!毕竟只有孙彰死了,才可以将线索扼杀在摇篮中,令他高枕无忧……
可是,张炎回有什么本事,竟能买通这般厉害的高手潜入诏狱——要知道,那地方一向是固若金汤,除了尸首连一只蚊子也飞不出的。
还是说,薛家动手了?
苻离应是预料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让锦衣卫寸步不离地护送她回家罢?
一时间姜颜思绪复杂,连到了家门口都不知道,险些一脚踢在石阶上。
心神恍惚地回了房,顾不得宽衣洗漱,姜颜坐在油灯昏暗的榻上,没由来渗出冷汗。自己终究是太年轻了,亦或是开头进展顺利,所以暂时放松了警惕,未曾预料到若是薛家狗急跳墙杀了证人、断了线索,计划该如何进行下去……
孙彰不能死,他是攻破薛家势力的最薄弱的突破口。
怀着这个念头,姜颜一宿无眠,第二日顶着两个黑眼圈浑浑噩噩地赶去翰林院修书,却半天不在状态,执笔走神,一上午也才写了寥寥数百字。
倒是崔惠颇为担忧,装作无意地在她身边转了几圈,终是忍不住问她道:“昨夜,大人真被带去锦衣卫审查了?”
姜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防被他这么一问,疲惫抬眼,茫然地‘啊’了一声。
崔惠却是笃定她的疲惫和菜色是一夜私刑拷问的结果,眼圈瞬间就红了,跪拜道:“我不该丢下大人先行,让大人受罪的!请大人罪罚!”
“……”姜颜也没心思再写了,索xing搁下笔长叹。
不要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她安慰自己:一定可以相处对策的,一定!
而此时,文华殿却是一片波涛暗涌。
朱文礼少见的动了怒气,拂袖道:“诏狱!我最放心的地方,竟然堂而皇之地进了刺客!蔡抚使,你就这么办事的?”
“殿下息怒!”蔡岐忙单膝下跪,一旁的苻离也跟着跪下。
朱文礼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恢复了些许平静,深吸一口气虚扶起蔡岐和苻离,放缓语气道:“孙彰买官和贪墨关系重大,其背后定有后台,如若不连根拔除,我自觉愧对先祖天下,心中难安。”
顿了顿,他问道,“苻离,昨夜是你与刺客jiāo手,情况如何?”
苻离沉声道:“一女一男,男的擅刀,女的则擅长暗器du针,二人身手卓绝不在我之下,目标明确,就是奔着孙彰而去。”
“孙彰呢?”
“du针入喉,我赶到时便已毙命。”
闻言,朱文礼浓黑的眉毛皱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