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不知持续了多久,伯娘最终出来说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伯娘抹了抹眼泪,看了看钟璞,又看了看秦琰:“在这里闹大了不好,咱们回去,回去再说。”
大伯脸色沉重地点点头:“对,家丑不外扬,”又补上一句,“叫上老秦,你,没问题吧?”
他指的是秦琰。
秦琰没有退缩,坚定地答了一句肯定。
钟诚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最终也只能跟着自家父母先行离开。
刘一磊抹掉额头上的冷汗,本以为这是搜寻失踪同学,结果是一脚踹了自家队长的锅。
钟璞走到秦琰面前,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你、你嘴角流血了!”
他用手背随意抹掉那痕迹,不轻不重地吐出一句:“小儿科。”
听到他不在乎的话,她的眼泪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簌簌流下:“哪里是小儿科!”
她果断下令:“班长你去买点药过来!”
“哦、哦!”
“你先坐下,我给你弄热毛巾。”
她用热水浸湿毛巾,拧成小团,轻轻敷在他的泛青的伤上。
“痛不痛?”
“还行。”他在旁边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擦掉满脸的眼泪和鼻涕。
他从胸腔中发出一声低笑,语气轻松:“别哭了,被打的又不是你。”
“你为什么不解释?”他莫名挨揍,这比打她还要难受。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明明说清楚就没事了……”
见她抽泣的模样,他敛下眼神,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我、我们回去,把所有事都说清楚。”
她下定决心似的,正要站起来,他却拉住了她。
“你……”她语塞,视线定在两人的手上。
他轻吐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仿佛在纠结着什么,最后恢复了往常的姿态:“我们将错就错吧。”
我们将错就错吧。
听到这句话,钟璞的大脑无法辨析这句话的含义,甚至怀疑他和她说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
“那一拳,我心甘情愿地收下了。”
她的两片嘴唇上下张合着,却不知道可以组织成什么语言。
“你在说什么……”她的喉咙好像有一大块铅块梗在其中,导致她呼吸困难。
他抬起她的下巴,清澈微凉的瞳孔望进她的世界:“你不是喜欢我吗?”
你不是喜欢我吗……
一句话,就简单地把钟璞打入了牢狱。
为什么他可以把这句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但是你不喜欢我啊。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只需要回答‘要’还是‘不要’。”
这是恶魔在你耳边发出的诱惑。
就像一颗巧克力,你贪图它的美味,也知道它里面浸满毒药,却一再犹豫要不要伸手。
一旦伸出手,送进嘴里,就会进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或许是秦琰道行太深,或许是钟璞太天真,她竟然如受到蛊惑般,点头了。
听到满意的回答,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凉凉的,是薄荷牙膏的味道。
这个吻,是钟璞的初吻。
这个吻,就是契约的盖章。
这个吻,并没有让人开心的感觉。
刘一磊匆匆买完药回来,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惊讶地捂住张大的嘴,识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