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钟璞时不时都会想起那个“非合理拥抱”。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秦琰的一点一滴。
前段日子高校新生录取结果公布,秦琰以优异成绩被g大法学院录取,钟诚恰好就是g大法学院的学生。
钟诚得知后特别开心,周末回家后还特地约了他去外面吃饭。
出门之前,钟诚还摸摸她的头鼓励她:“等你也考上g大,我不仅要请你吃顿最最最贵的,还要带着我那帮兄
弟到校门口迎接你!”
钟璞苦笑,g大可是一本院校,她那种成绩能考上二本的小尾巴已经很不错了。
她不敢想太多,期待值到顶点后,往往得到的都是慢性自杀。
饭后,她帮伯娘洗完碗就去洗澡,打算早点复习完早点睡觉。尽管高三会有三轮总复习,但她就是担心自己会
跟不上,于是打算在二十多天假期里自己慢慢复习一遍。
她慢吞吞地洗完澡,把毛巾挂在颈间,当她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却听见电视机播放晚间新闻的声音。
通常来说,大伯他们出去散步不会这么早回来。
于是她心想应该是钟诚回家了。
她擦拭着头发,走到客厅,竟然看到秦琰正大喇喇地坐在自家的沙发上!
“你……”
“呵,真巧。”秦琰倒没有任何局促的神态,仿佛他坐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钟璞拿起毛巾盖住头顶,想掩饰自己的表情。
看他神色自若的样子,她就来气。
那天莫名其妙的拥抱,你是故意不解释,还是忘了?
她很想大声质问,但她说不出来,因为他们的立场本来就很诡异。
她很恼火,自己就像一片平静的湖,他就是湖边的熊孩子,不断往湖上扔石子,不把湖面闹得水花四溅都不放
弃。
两人无言地对峙了一分钟。
直到钟诚抱着一堆书跑下来,尴尬的场面才被打破。
“阿璞你洗完澡啦,对了,我给你们买了巷口那家钵仔糕,放在茶几上了,你赶紧去吃。”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挪到茶几上,在那面前就是秦琰。
她把毛巾拉得更低了,淡淡地说:“嗯,我待会儿再下来吃。”
说完就匆匆跑上楼了。
在上楼的过程中,秦琰的目光无意扫到她那深蓝色短睡裤下的小白腿,他心神一凛,很快又回到和钟诚的聊天
里。
“这些都是我大一时买的法学资料,还有几套试卷没做的,你拿回去看看吧。”
“谢谢。”秦琰拿起一本,随意翻了翻。
“不用谢,师兄帮师弟,天经地义,你要是想找女朋友,哥也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学姐哦。”钟诚在吃饭的时候
才得知,他好像和女朋友分手了。
秦琰一听,手指微愣,很快又翻过一页,平静地回答:“不急。”
“我懂我懂。”钟诚没再说下去,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更何况像他长相这么优越的,根本不用愁。
秦琰正要告辞的时候,楼梯就传来噗蹬噗蹬的脚步声。
钟璞本来在房间里做着昨天没做完的数学试卷,但是后面的大题实在无能力消化,所以她就等着秦琰离开后再
去问钟诚。
她以为他拿了书就走的。
看到他还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她真的很想扭头滚回去。
钟诚见她手上的试卷就明白了,于是走过去拿起她的试卷:“哪里不会了?”
她不自在地用笔头挠了挠后脑勺:“立体几何和导函数。”
钟诚高中时就是理科生,因此数学成绩也不赖。
他看了一下,自己也有点挠头:“哇,这题真的有点难倒我了。”
秦琰站起身,接过那张试卷,说:“纸和笔。”
他是和她说话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钟诚就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了草稿纸和铅笔。
钟诚是大二学生,高中的知识多少都已经不记得,而秦琰则刚刚经历完高考,很多知识仍然留在脑海里,看到
题目还可以立刻抓住知识点来解题。
更别说他本来就是学霸。
握笔的手指修长,关节分明,看起来很适合弹钢琴。
他的字迹不像其他男生,写得潦草,明明是写的是数字,但怎么看都有种写外文的飘逸感。
解题的时候,他专注的眼神仿佛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令人不自觉沉迷。
钟璞捂住胸口,内心有种可怕的想法似乎要破土而出。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停下笔,把草稿纸递给她:“你去对对参考答案,过程大概就是这样。”
她愣愣地点头,密密麻麻的公式看得头皮发麻。
钟诚凑过来瞄了瞄,摸摸下巴:“嗯,我觉得这解题过程无懈可击,秦家小子现在有做暑假工吗?”
听自家老哥这么一问,钟璞心里的警报就不断发出响声。
“正在找。”
“那你要不要当阿璞的补习老师?”钟诚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她八月份就开学了,趁现在还有时
间,你不如给她恶补一下?工资我帮她付了。”
“不、不用了吧……”钟璞实在是诚惶诚恐,让秦琰给她补习?
她想起那晚他对那两个女生的嘲讽。
找他不如去书店找薛金星。
“噗嗤!”钟诚突然发笑,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说什么啊,看参考书有什么用,它们又不会发出声音给你解
答!”
她捂住嘴,自己刚刚不小心说出声了?
她脸色尴尬地瞄了一眼某人,果然,他露出很是嘲弄的表情。
钟诚不放弃地继续劝说:“你想想,秦琰就是个人肉参考书,你不会哪里就点哪里,他自然就会告诉你,是不
是?”
说完,他又扭头去问秦琰:“师弟,你愿意帮我带一把不?我妹很听话的。”
“……”钟璞叹了口气,弱弱地补上一句,让某人知难而退:“我脑子不够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