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填了也没用, 其他地方会出现新的。就像这片雾海云河,你把水雾驱散到别处去,不久之后这里依然会出现新的。这种异象毫无道理可讲,因此大部分修道者都心怀敬畏。”
白琅透过窗户看外面,水眼里很黑,没有植物生长,看似清浅,实则幽深。从水上往下看的时候,基本是看不见水眼里面情况的,只有到达边界,而且水化为雾,水眼才会露出真面目。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罗戬盘膝坐下,想用蛊虫看看路线,安排好明天的行程。
但是这回她一运功催动蛊虫,就立马感觉不对——因为相比起平时来说,运功实在是太吃力了。她没有放弃,只觉得是受了点伤,运功吃力很正常,结果再一催动就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痛。
罗戬喉头一甜,喷出血来。
白琅正好站在她前面,猝不及防被洒了一身。
这时候夜色已经降临,船舱内暗了下去,罗戬喷出来的血散发出点点银白色,就像洒落的月光。
“怎么了?”白琅连忙伸手扶住罗戬,用真气往她经脉里一探,却感觉她蛊术运功没有异常。
钟离异也伸出手撑在罗戬背上:“是天权吧。”
白琅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银白色血yè,点了点头:“应该是。”
罗戬捂着心口,脸色煞白:“早该想到的……他在宿月界外杀掉最明显的摆渡人,然后让祭司骗杀藏得好的摆渡人,再诱一波顶风作案的摆渡人入界,让他们死在宿月界里,连蛊虫都传不下去。月圣是铁了心要绝摆渡人一脉啊!”
“你不要乱动。”白琅取镜照她,镜中光芒晦暗,只见得一点点经脉的轮廓。
钟离异没见过白琅用天权,不过他也大概猜得出白琅能探查信息。
白琅觉得非常棘手。
她第一次感觉到其他天权对映镜能力的干扰,之前她的镜子一直照得很清晰,但今天看起来实在太模糊了。
这样只看个轮廓可搞不清罗戬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她有点后悔没有好好练习映镜的能力,因为她现在对上谕主,最主要的应战手段还是天权。权鸩毕竟慢xing发作,被其他谕主杀却是一瞬间,不练天权只可能死得更快。
这时候罗戬已经控制不住身体了。她开始抽搐颤抖,口鼻眼耳一股股地冒出血,血里夹着些黑色污物。黑暗之中,罗戬的血闪烁着温润晶莹的月色,一粒粒如珠如玉,十分冶艳。
白琅回想起自己那册擎天心经上写的话:映镜则天目生,入镜为戏中魂。
她现在的能力应该叫“天目生”。
天开一目,照彼世人。
钟离异看见镜面一暗,一亮,然后一暗,再一亮。如此闪烁几次,他才发现镜面原来是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漆黑的眼瞳空洞地注视着面前的罗戬。最后一次睁闭,镜面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流光,它们一条条一道道的,或是汇聚或是分散,周转流动,四散乱窜。
“放血!”白琅看明白了。
镜上照见的是罗戬的血管,那些银色流光附在蛊虫之上,以血为媒介遍及全身,造成巨大破坏。
钟离异立刻拔剑挑开罗戬几处动脉,血溅出几米外,全部都是银色。白琅将真气探入罗戬气xué之中,在钟离异放干血后吊住她一口生气。她经脉里还有些银色未去,一个个轮廓清晰,可以看得出是蛊虫。
“你能运功把蛊虫bi出体外吗?”白琅问。
可是罗戬已经意识模糊了。
白琅别无他法,只好顺着镜中所示的流光,用真气一点点找过去。她役使不了蛊虫,只能将它们一只只杀掉,再把污物bi出罗戬体外。过了好久,罗戬的血流得差不多了,体内蛊虫驱尽,白琅连忙叫钟离异去拿丹yào过来,免得她虚弱而死。
钟离异没带来丹yào,带来了折流:“船上没yào,他说临时炼。”
最后他们只好用之前做海鲜的那个锅来炼yào。
好在折流做饭不靠谱,炼yào还是靠谱的,几颗塞下去不说起死回生,至少气色好了不少。
就这样折腾到第二天清晨,罗戬终于苏醒过来。
她开口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