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转身踏入界门,再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气zhà了——苍淇也跟着进了界门,就站在她身边。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白琅推搡着他往界门里塞。
空dàng的四周忽然涌出暗色,黑袍鬼面的魔修出现了,和从前并无二致,谁也猜不透他面具之下是什么表情。
“圣尊没说过你会带侍从来。”夜行天话音一落,苍淇瞬间感觉背后汗毛倒竖。
白琅把他往身后藏了藏:“他马上回去。”
“不必了。”夜行天抬起手,一缕黯淡火光从他指尖出现,白琅几乎没有看见这点火苗的移动,背后界门就已经被烈焰笼罩,眨眼飞灰湮灭了。
白琅回头瞪了一眼苍淇,他脸色十分苍白。
“跟紧我,什么都不许说,什么都不许做。”她小声叮嘱。
一路上,白琅和苍淇都不说话,气氛沉闷到了极点,夜行天倒是一反常态的健谈。
他说三位圣尊基本不会冒犯宫主稚女命,所以他们都不在万象魂泉附近建自己的宫殿,而是定居在稍稍远离天殊宫中心的地方。比如偃月真尊,他自辟一界,以青铜巨木为基,伸出的枝桠可以穿破界与界的间隔,可以帮助他感知十绝境的一切风吹草动。
“你要去见魔宫圣尊?”苍淇怒视着白琅,一脸谴责她通敌的表情。
“我希望你也能见到他。”白琅平静地说,“而不是在半路上就因为多嘴多舌被杀了。”
夜行天似乎冷笑了一下,苍淇屈辱地闭嘴了。
他们行至一处密林,越往深处,林中树木便越发坚硬,青铜色就越发凝固。不知何时起,他们已经在青铜树下了。
偃月真尊穿一袭靛青色长袍,正在案前摆弄茶具,他看起来十分闲适,仿佛是在迎接某位老友。
他低着头斟了两杯清茶:“月昭,把这位不认识的小客人带走。”
“并且在我们谈完之后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白琅很不放心地看着夜行天。
“不要使唤我的器。”偃月略微抬手,示意白琅坐下。
白琅看着夜行天与苍淇消失不见,回头警告道:“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保证把你和这棵树一起烧掉。”
“这话你也当着月昭的面说过吗?那我恐怕很难保证你的小跟班完好无损了。”
“什么意思?”白琅疑惑地问。
“没什么。”偃月挑眉,继续低头沏茶。
他精通茶艺,这点白琅在城主府就知道了,她不禁感慨道:“偃月圣尊,你还是当女人比较好,不知道为什么你变成男人之后就这么讨人厌……”
偃月压下壶嘴,细流如注,热气氤氲而起。
“华月銮。”偃月将其中一杯茶推到白琅面前,“你可以叫我名字。”
白琅把茶推回去:“直接说正事吧。”
“如你所知,三圣尊通常一起做决定,所以楚扶南的事情,你只怪我一个人是很不公平的。”偃月又把茶推回去,“只是普通的茶水罢了,以前你一直很喜欢的。”
“既然是一起做决定,为什么你单独来见我?”
“嗯,问得好。”偃月在她面前坐下,自己尝了一口热茶,然后叹道,“我觉得我们暂时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化骨狱。”
“哦,现在你要开始合纵连横了?”
“听我说完。”偃月压了压手,“绣鬼人,或者琴主的人,正在控制化骨狱。”
白琅早在神选加速的时候就料想到了,有很多谕主会依附于十绝境势力,但那时候她还没想到会有谕主直接控制十绝境。因为她不知道台上的神主们对神选居然有如此之深的影响,各个都明目张胆地把台上的棋子落到台下来。
“我的处境比较……进退两难。因为我在南方神台下,能不能飞升是受琴主控制的。”
“你为琴主效力?”白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偃月让她坐下,继续道:“不是绣鬼人那种效力。但是我想……既然神选规则把谕主分入不同神台下,那么就应该是让这些谕主为不同神台效力吧?所以我正瞒着我另外两个神台的同伴,找一个可以平衡神选与十绝境争端的方法。”
白琅大致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