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不管你究竟是人是鬼是妖是魔,你尽管回来。这次你不管站在哪边,我都同你一起……”
“从前我虽是爱你,却依旧无法摆脱师父为我戴上的枷锁。她不希望我为人灵修而活,她希望我能继承她魔修的衣钵。”
“但我后悔了,我后悔总是在忙着为这青渺大地奔波,我后悔总是在想着该怎么维持现今这三足鼎立的局面……我更是后悔,未能拦着你为我剥离骨血……”
“其实我早就知晓,知晓你再回到我面前的时候,是怀揣着什么秘密回来的。我亦是担忧过你会为我剥离骨血,而我却又有些不自信。我觉得你并没有那么爱我,更别提为我剥离骨血。所以,我只是找叶宛宛看着你,并没有多防着你什么。……”
“但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真爱我至此,不仅割舍骨血,甚至还为我诞下一子。”
“……对,你应当是未见过他吧?他很聪敏,很是机灵,但我却不爱他。因为每每看着他,都能从他身上看见你的影子。所以我把他托付给了叶宛宛,让她教习他医术。而我,则是一直在等你回来……”
“……可我现在好不容易等着你了,你为何又不说话呢?是恨我么?还是怨我?只要你回我一句,只一句,我便任你千刀万剐,如何?……”
话语虽是断断续续的,我却听得心伤。胸腔中像是融入了什么酸橘子,又酸又涩的那种。
多想告诉你,我不仅回来了,我还带着朝阳的记忆回来了。
我总算,可以跟你相守了。
…………
第二日早,我才刚半梦半醒地睁眼,就发觉屋子里多了个叶宛宛。她一身白裙,绣满了桃花花瓣,倒是跟之前小女娃娃的样子差了不少,现在俨然是个大姑娘了,正如我在yin界镜子里看到的那般。
我昨晚应当是睡了个好觉,因为起身的时候,即便是魂体,我也觉着身子轻了不少。这段日子太过疲惫,倒是难得一次能睡到天明。
但显然叶宛宛也是看不见我的,因为她正躬着身子站在床头探查着沐儿的经脉,满脸都是心疼:“……这姑娘若真如你所说,曾经承载了朝阳的魂魄,那现在这身子大约也是被人虐待过了。瞧瞧这伤痕,无一例外地都是被人生生虐下的,八成是被人虐杀致死后,才被朝阳借用了身子。可也不知为何,她竟都已经走来了你的身边,依旧没法跟你见上一面。”
叶宛宛语气里尽是惋惜,手中动作未停,明知道这沐儿只剩了一具尸身,还是为这沐儿好好缝好了身上的伤口。
“那你觉得她现在这身子里么?还是可能失落到了别处?”逐月眼中满是伤悲之色,略带希望地看着叶宛宛。
叶宛宛眼神飘得有些远了,陡然回神时才道:“我也不知。但我听闻这魂体并非是每个人都能见着的,说不定她现在正在你身边,默默地看着你,却是听说不得,触碰无法。”
我心中震撼之际,又是狂喜:她猜到了,她竟是猜到了!
但这也没多大作用,因为她也依旧看不见我。
我正从欣喜转为了沮丧,就见着门口又走进来一人——这次是一个清新俊逸的少年。
衣裳跟叶宛宛的有些类似,但却是银灰色的。无论是针脚还是绣法,却都像是跟叶宛宛的那件裙子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又惊又喜地起身,伸手就想触碰这跟我差不多个头的少年,却依旧是扑了个空。
我碰不着他,碰不着这个才五个月就不得不重塑身形的孩子。
我对不住他,我太早就抛弃了他。眼里中的泪花和我伸出去的手一同落下,这次却是滴到了地上。
“叮”地一小声,虽然细弱不可闻,却是让叶宛宛和逐月两人同时回了眸。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那滴泪水,竟化作了实物。
“她在的!她真的在的!”逐月几乎是哽咽着半吼道。
段浮云,也就是我孩子,满脸茫然,但却依旧能感受到自己父亲这情绪的变换:“爹,您说的是谁?谁在?我怎么见不着?除了你和师父,还有那个躺在床上的之外,此处还有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