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不多了呢。
第二日早,他起身之时,我亦做好了决定:“……我还有些事情未曾处理完,一直在这魔君府邸待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我先行把事情了结,再来找你,如何?”
他果真面色稍变:“不可!”
“我很快回来……”我尝试着安抚他,但他接下来的话语却是严肃得不容拒绝:“我陪你一起,无论你愿或是不愿。”
我只得同意。
当我们启程之时,他单手伸向空中,掌中魔气凝聚。
我正纳闷着他这是要干什么,便眼看着他凭空捏了一个诀,之后便有一艘房屋大小的小船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凭空化物!我一来震惊于他此刻面上的轻描淡写,二来则是震惊于这竟是魔君真身的实力。
“你这手从哪儿学来的?可算是厉害了。”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若是可以,我宁可用我这一身修为换你一副人身。”他却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只是眼色略带哀伤地看着虚空的我。
我有意想劝他两句,无奈脑中的痛感加剧,根本没有给我再多说句什么的机会。
等我们到了目的地之时,我才在打坐调息之下略有缓和。
揉了揉仍旧发胀的太阳xué,我跟着逐月便跳下了这小船。
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还算生意尚可的小商铺。
我跟着逐月的步子往其内走去,大约是他现今修为太高,惹得路人纷纷避让,所以我们倒是在这拥挤的人群中很快开出了一条道。
“噯?这位魔修大人是……?”一阵还算娇俏的女声传来,我顺着她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貌美姑娘。
“你叫什么?”逐月向来在外人面前没什么多话,只是淡漠问着。
“……何昭昭。”这姑娘虽然是讶异于这人进门不问商品而问名字,但却依旧巧笑着欠身回了一礼。
“你父亲可是多年前大悲宫之人?”逐月早在小船上时就已经听我说过这事,于是也不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是了。”这姑娘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父亲被朝辰bi着入魔之事,此时面色微变,但又看了看面前这人惹不起,也就说了实话。
逐月也不跟她废话,面上冷得如寒冰一般,却又从灵袋内取了几样法器出来,都是些珍品之列,尽数往那姑娘怀中一塞:“这些,是你弟弟嘱托我们带给你的。”
姑娘愣了愣,面上尽是不信:“……我弟弟?怎么可能,他不是早就……”
“他已死,但是他在yin界也依旧念着你,特意托我来照料你,你可得好生活着,将来转世重生再做姐弟。”我眼瞅着逐月将这周边设下了隔音阵法,于是也便淡然出了声,把这姑娘吓得一跳。
但很快,她的泪水又漫了眼眶:“……真的么?他真的在yin界?他还托你照看我?”她大约和何熙当真是姐弟情深了,竟也没有多问我这缘由曲折,更没怀疑这是骗局,只是这么两句,就已经泣不成声。
我看着她的抽泣,心中有些动容。但还是没打算告诉她关于何熙已然在越界时魂飞魄散之事,只是给了她一个遥远的愿望:下辈子再做姐弟。
逐月面色平静地看着她抽泣许久,最后见她稍稍平静下来,才又递给她一块黑漆漆的令牌:“将来若是有事,凭此令去魔修的地盘,自会有人帮你。”
何昭昭更是赶忙伏地道谢。
我有些感激地看着这人青山不改的面色,我只说想照料她,却没想到逐月又是赠法器又是赠令牌的,还这么一副要帮我照料她一辈子的样子,我真真觉着自己未爱错人。
只是……脑中除去疼痛之感,此刻又多了一抹眩晕,我一个趔趄便要倒地,好在勉强撑住身子。
我有些心虚地瞥了他一眼:还好未被你看见。
……
当我以为这一次又将与他相错的时候,事情却忽然出现了转机——
“我找着了!”玉泽在逐月的小船落地之时已然赶到,手中的书册摇晃着,上面几个大字差点闪花了我的眼:魂抄。
等等,《鬼抄》是百鬼王所著,那这“魂抄”又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