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花间,玄衣的少女欺身压在他身上,碾碎了一地花泥。
少女散落的长发落在他肩头,手中泛着青凛光芒的短刀离他的喉咙仅是一叶之隔。
她双颊微微泛红,眼中波光颤动,开口的声音却依旧平静,“单洛,我赢了。”
单洛将手枕在脑后,俊美的面容仍是玩味的笑容,“那又如何?”
霜凉微微一愣,目光有些许的飘离,半晌,霜凉看着单洛笑着的面容缓缓开口,语气无半分的迟疑,“我可以保护你了。”
单洛明显地一怔,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霜凉,身边有花瓣无声飘落。
霜凉不明白他眸中神色,只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抵住他喉间的手便略有松动,就在此时,他忽的反手握住霜凉拿刀的右手,一个反身,便将霜凉压在了身下。
他夺过她手中锋利短刀比在了她喉间,他将她压在身下,脸上又染上慵懒笑意,腾出一只手轻轻理了理霜凉额前沾了花泥的黑发,是戏谑的语气,“你并没有赢呢,阿凉。”
说完,他笑着松开霜凉,一个暗力便从她身上站了起来,霜凉被压得有些许的疼痛,双手吃力的撑起身子,眼前却出现了一双修长白皙的手,霜凉抬头看了一眼单洛,他眼中的笑意太浓,折shè出的光辉也太过耀眼。
霜凉心中一紧,错开与单洛对视的目光低下头去,头顶又传来单洛慵懒的声音,“阿凉打算让我一直这样弯着腰吗?蛮累的啊。”
霜凉眨了眨眼,不自然的将手覆上他掌心,单洛握住他纤细的五指,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拉起,因她有些失神,未站立稳当,便撞进了单洛怀里,这一撞她方才回身,赶紧移步退开。
单洛看着霜凉略显笨拙的动作微皱了眉,语声也沉了下去,“阿凉,记住了,在没杀死对方之前,你便还没有赢。”
“太早得意,只会让你身首异处”
霜凉看着他,“不会的。”
单洛轻轻一挑眉,“不会?那这次是为何?”
霜凉望着他,眸光微颤,似犹豫了很久,她才开口,“因为是你。”
因为是他,所以她毫无防备。
单洛的神色又冷了一分,他转过身,只道了句,“我们该回去了。”
从那以后,单洛再没有亲身教授过她剑术,甚至于一次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再一次见他,是他让她去杀人。
第一次任务,她完成得很好,但她哭了。
第一次只能算是个考验,所以让她杀的,也只是个只知饮酒作乐的浪dàng花花公子,在此之前,霜凉虽早就看过无数同类相杀的血腥场面,而她也不是第一次杀人。早在她七岁时,她便已经杀过人了。
那时仍是饥荒的时候,她好不容易讨到了一个热馒头,还没吃上一口,一旁的一个乞丐便扑上来要抢她的馒头。对方是个成年的男子,论蛮力她是如何也敌不过他的,那时的她没有一点犹豫便举起了一旁的石砖朝着他的头猛的砸去。
面前的人便轰然倒下,额前血流如注。
而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手指拿回自己的馒头,便再未看他一眼,转身跑开了。
那时她便听到有人在议论,“好狠的丫头!”
所以她想她是不怕杀人。
只是不知为何,当单洛真的要她去杀一个与她无关的人时,她的手却隐隐有些发抖,但她想着不能让单洛失望,所以她还是将刀刺进了那人咽喉。
是夜,月光倾下,是一片清冷淡光,霜凉自月光中走出,血yè在她深色的玄衣上凝成一片近墨色的暗红,似夜里绽放的黑色蔷薇。
单洛一人站在门口,身后的青灯幽幽的燃着微凉的灯光,在夜灯里摇曳明灭。
他看着在冷月白光中一步步走近的霜凉,她生了一张绝美的脸,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只要见过她的男的,定会对她一见倾心,可作为杀手的她,美则美矣,却带着来自地狱修罗场般的死寂与冷艳。
霜凉走到他身前,抬起头看着他,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杀人了。”
“我知道。”
单洛看着紧紧咬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