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她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多少年前梦想的快意恩仇的生活和自己掌握命运的勇气早被消磨的不剩分毫。
她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如今,不还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甚至于,她身边的丫鬟都看不下去来教训她了。
又是何必呢?
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落下最后笔,然后喊了阿平进来,有些时候,年纪越大反倒越束手束脚……想到年纪,谢昭才蓦然想起,似乎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也难怪,桓凌会喜欢朱雅。
她似乎有些释然了,桓凌是她亲手推上去的,这个江山也是她亲手打下的,她并没有想摧毁他们,只是,她想拿回属于自己东西,辛苦多年,她不能一无所得,她不能让谢氏、卢氏就此抬不起头来,不能让她心口的那股不平之气吐不出去,她仍旧是想成为家族的庇护,仍旧想要一个清平盛世。
父亲当初从都城洛阳迁到怀朔,无非仍旧是心系天下,想要看着北宁的江山如初繁荣,如今,她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让父亲看到这个她亲手成就的繁华盛世。
她要成为父亲的英雄、谢家的英雄。
整个天下的、乃至她自己的英雄。
桓凌的大半兵力如今都在洛阳都城,约么有八万精兵,这八万精兵是北宁最强劲的兵力;另外有三万兵力在豫州、荆州等与南萧接壤的地方,还有三万步兵在秦州、梁州几个与陈国接壤的市镇;除此之外还有六万兵力处在怀朔六镇镇压柔然时不时的侵扰。
这二十万士兵,是北宁全部的兵力。
多年战乱,民不聊生,这二十万兵力,其中又有很多老兵、伤兵、残兵、弱兵,兵力不算强悍,但这已经是北宁举国的极限了。
百姓没有安稳的生活,就不能繁衍生息,就没有充足的人口,国力就会变弱。
谢昭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不想发动战争,只想一最小的损失换来最大的利益。
她手上只有精兵五千,包括阿徐手上收拢训练的孤儿、乞丐、无家可归的人,大约有四千。
她唯一有把握能劝动的就是驻扎在豫州、荆州的新兵,这些都是各地收服的散兵,曾经都各为其主,并不衷心效力于新朝,所以才会放在最强大繁荣的南萧身侧——南萧帝王萧纂一向无为而治,不喜战争,数百年来从来没有主动发起过战争。
更何况,那里靠近琅琊。
琅琊……是王泓的地盘,北宁向来征伐不断,但是乌衣巷却始终安逸、平稳,矗立百年不倒,自有他们的手段。
琅琊往北走,是高密、青州、齐周、冀州、瀛洲、范阳!
范阳卢氏是她的外租家!
琅琊往西走,是兖州、相州、并州……
这些都是北宁最为富庶的地方,雨水充足、农耕富足……
而她的目的,则是漠北的门户之城——平城。
平城历史上曾是北宁的都城,皇宫遗址仍在,多加修缮自然能用。
更何况,她与桓凌都是漠北六镇起的家,她终究是想将漠北吃下的,可,目前,那里兵力最强,她不会硬碰硬,往后再说不迟。
没有了谢家强大的财力,谢昭不觉得新朝能顺顺利利的走下去,起码是要吃些苦头的,哪一样不花银子?
银子一向是谢昭管的,采买兵器、粮食,士兵们的饷银,无一不是她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赚下来的。
她起身,命阿平将研究了半日的小地图收了起来,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子,这才发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星月满天了,银辉如练,她的心境忽然也澄澈如水。
与桓凌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她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可是他——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她能一时半刻被爱情冲昏头脑,却不能一辈子被爱情冲昏头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她是个自私的女人!
虽然安排好了一切的事情,可她的心底仍旧惴惴不安,忍不住再次询问阿平:“送去南萧的信可有闪失?桓凌可有起疑?”
“是我们的人亲自把信jiāo给南萧皇帝的,您在南萧一向有生意往来,圣上是知道的,所以并未过问。”阿平如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