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确定乙烯生产的工艺技术流程。吴仕灿应邀参加了几次讨论会,一开始,他被与会者嘴里的各种概念、理论等等唬了个够呛,好生惭愧自己知识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并对这次设计工作充满了希望。可再往后,他就觉得有些不妙了。理论研讨会开了好几次,大家依然停留在概念探讨上,讨论的话题越来越偏,有时候为一项并不重要的工艺都能够辩上一两个小时,而总体设计思路却迟迟未能确定下来,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针对这种情况,吴仕灿不止一次向康海东提醒道:“康院长,咱们的理论研究做得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开始总体设计了?”
“老吴,别急嘛,总体设计也要理论先行,如果理论研究还没有完成,总体设计是没法做的。你也是老化工了,这个道理应当明白的啊。”康海东每次都是这样敷衍道。
吴仕灿当然知道要理论先行,把理论确定下来,才能开始做总体设计。可理论研究搞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一个结果,吴仕灿能不着急吗?国家给整个项目的时间是十年,听起来很长,但要做的事情也很多。理论设计完了,是总体设计,然后要出图纸、出工艺要求。这些工艺要求到了制造企业,还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实际困难,解决这些困难也是需要时间的。等到所有的设备制造完成,还要安装、测试、试生产等等,十年时间可真是一点都不富裕。
照吴仕灿与冯啸辰事先商量的方案,第一套国产60万吨乙烯设备,没必要在理论上做太多的创新,使用一些国外已经成熟的工艺方案就可以。要在半年之内消化这些已有的工艺方案,其实压力也是很大的,所以装备公司不惜重金,就是希望石化设计院能够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推进这个项目。
吴仕灿最早与康海东接触的时候,已经表达过这个意思,而且根据石化设计院的现有研究力量,大致估算了一下进度,这才提出了半年完成理论设计,一年拿出图纸的目标。可谁曾想,半年时间早就过去了,石化院的这些专家们还在争论一些理论细节,距离形成共识还差得很远,这让吴仕灿如何能够接受。
无奈何,吴仕灿只好怯怯地向康海东做着暗示,指出如果石化院不能如期完成设计,装备公司就要拿着合同说事了,届时是有可能要求石化院支付违约赔款的。对于吴仕灿这种略带威胁的暗示,康海东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哼哼哈哈地向吴仕灿强调着各种困难,潜台词就是一句:有能耐你就罚呀。
吴仕灿还真不敢罚石化院的钱。如果石化院是一家企业,照着冯啸辰过去干过的事情,装备公司肯定是要拿着合同去索赔的。但问题在于,石化院是一家事业单位,本身并没有利润,所有的经费都来自于国家拨款。装备公司如果要向石化院索赔,石化院要么是让国家财政出这笔钱,要么就是断了全院几千人的工资去赔钱,前者肯定是办不到的,后者就算康海东敢做,吴仕灿也不敢接受,这可是会闹出大乱子来的。
就这样,事情一拖再拖,就拖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吴仕灿再也扛不下去了,只得向罗翔飞求助,而罗翔飞的办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派出冯啸辰去解决。正好冯啸辰从池谷制作所那里得到了对方转让的部分乙烯核心技术,他也需要去和设计院的专家们探讨一下消化吸收这部分技术的问题。
“康院长,我和吴处长这次来,是想落实一下乙烯装置设计进度的问题。根据我们双方签订的合同,石化设计院应当在半年前就已经完成所有的设计,可以把图纸和工艺要求移jiāo给我们了。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收到这些材料,不知道问题是出在哪个环节了。”
宾主寒暄过后,冯啸辰在沙发上坐下,直接就抛出了自己的来意。
“冯助理,说起这件事情,我们还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康海东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的大转椅上,慢条斯理地回答道。他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丝毫也看不出什么歉疚之色,在他看来,国家把任务jiāo给了他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