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冯啸辰,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来改变局面。其实,他在装备工业公司搞的那一套,也是其他单位的创收模式,比如把从海外拿到工程分包给国内企业,收取一定的佣金,这绝对不算什么正道。可如果不这样做,装备工业公司恐怕早就关门了,哪里还有能耐和定南计委之类的地方大员掰腕子。
听到谢克力透的消息,冯啸辰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我们要的并不多,也就是提供一些贴息而已,1个亿的资金,我们是准备向银行筹措的。关于为装备工业提供贴息贷款的事情,也是上头领导点过头的,你们就不能想办法挤一挤?”
谢克力笑道:“小冯,如果仅仅是你们那1亿元的贴息,我们无论如何也能拿出来的,一年的利息也就是几百万嘛。可现在的问题是,各个单位都在申请贴息贷款,一旦给你们开了口子,别人要同样的政策,我们怎么办?”
冯啸辰无语了,体制内讲究的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财政给装备工业公司贴息,别人自然也会要求同等待遇。装备工业公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光环,人家凭什么要眼看着你得了好处却不吭声?
“哈哈,看看,刚才咱们还在笑话南美,现在轮到咱们自己闹笑话了吧?堂堂财政部,连几百万都拿不出来,万一来场金融风暴,咱们是不是也要面临财政破产了?”祁瑞仓笑着说道。刚才那会,他被冯啸辰等三人挤兑得够呛,现在可逮着反唇相讥的机会了。
谢克力看了看几位同学,压低声音说道:“老祁的预言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国企的效益很差,亏损面大到50%,财政收入受到很大影响。我这里透露一个消息,大家别出去说,明年国家财政的压力非常大,增发货币是肯定的,只是规模还不确定。我们测算过,最好的情况,估计通货膨胀要达到10%以上,如果悲观一点,15%都不一定能够打住。”
“有这么严重?”于蕊又傻眼了。她现在搞fu女工作,对于宏观经济了解得不多,很多信息都是来自于新闻,所以心里还是挺乐观的。但其他人就不同了,王振斌是计委的;冯啸辰人脉众多,加上有个穿越者的视角;丁士宽是搞经济研究的,参加过不少高级别的内部会议,这些传闻也听过无数次。至于祁瑞仓,他看的是国外的资料,而国外对于中国财政状况的估计,远比谢克力说的要悲观得多,崩溃论基本上就是一个共识了。
“我倒没那么悲观。”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冯啸辰开口了,他说道:“咱们国家和拉美的情况不太一样,最主要的区别,就在于咱们的工业基本上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不像拉美那样完全被国外控股。国企目前处于内部管理机制调整的时期,出现大面积亏损也是在所难免。但在国企陷入困境之前,咱们的乡镇企业已经异军突起了,足够支撑起半壁江山。”
冯啸辰这话,其实是后世对于90年代中国经济的总结。同样是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前苏联的国企在一夜之间全部崩盘,物价飞涨,失业遍地,财政困窘。而中国则由于在80年代大力促进乡镇企业和民营经济的发展,到90年代初期,这些非国有经济已经拥有了雄厚的实力,能够支撑起吸纳就业、充实财政的重负。
从1990年至1998年,国企容纳的就业人数下降了几千万,这就是后世人们常说的“3000万下岗”,而与此同时,由于民营企业的吸纳,全国第二和第三产业的就业人数却上升了9000万之多。二者相加,相当于民营经济接收了1.2亿的就业,从而使中国没有重蹈前苏联经济崩溃的老路。
“国内的乡镇企业,不都是搞点针头线脑的,苟延残喘,它们能撑起什么江山?”祁瑞仓不屑地说道。
五个呆在国内的同学同时把眼睛转向了祁瑞仓,像是看一个从乡下出来的土鳖一般。好吧,就算你是从芝加哥回来,见识能不能不要这么浅?国内的乡镇企业在80年代的确活得很艰难,但进入90年代之后,已远非吴下阿蒙了。街上那些腰里揣着“大哥大”的土豪,那气势远比他们这一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