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库尼亚已经憋屈了一上午了,在脑子里设想了几百遍如何向德国使馆官员告状的问题。现在使馆的人没过来,倒是来了一位什么“部长”,听起来像官很大的样子。而这个部长的态度似乎也很亲善,想必是来安抚他的吧。既然对方表现得如此客气,那他自然是要更嚣张一些的,以他的经验,他越是嚣张,对方就会越妥协,他就越能够得到最多的好处。
“邵琦这个黄皮猴子,我早就看不惯他了!我们在红山港区做设备安装,他屡次跑过来干涉我们的生活,对我们提出各种要求!”库尼亚大声说。
“他刚才说的这词是什么?”王根基盯着翻译,追问道。
翻译迟疑了一下,刚才库尼亚说的“黄皮猴子”这个词,她并没有原样翻译给王根基听,而是委婉地表示对方用了一个不太尊重的词汇。孰料王根基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不太尊重的词汇,在他的追问之下,翻译只好把这个骂人的词直译过来了。王根基听罢,只是呵呵一笑,也没多说什么。
“昨天晚上,他带着很多人闯我们的住处,要求我们jiāo出所有的资料,而这是完全不合理的!”库尼亚继续说。
王根基问:“库尼亚先生,请你详细说一下,为什么邵琦的要求是不合理的。不瞒你说,在到你这里来之前,我也去向他询问过,他说他只是要求你们完成项目的jiāo接而已。”
“我们没有义务向这些黄皮猴子做jiāo接!”
“你说什么?”
“我是说,哦,对不起,也许我不该用这个词,不过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中国人根本就不可能掌握这套控制技术,我们向他们做jiāo接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库尼亚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用词有些粗鲁了,主动换了个说法。
王根基说:“库尼亚先生,我觉得你这个结论是不是有些绝对了?我听说派沃亨过去在非洲也是做过港口工程的,难道那些黑人能够掌握的技术,我们中国人就掌握不了?”
“不,王先生,你弄错了。那些黑鬼,怎么可能掌握得了我们的技术?”库尼亚满脸不屑,“我们在非洲做的工程,到现在仍然是我们派去的工程师在进行cāo作,黑鬼们是不可能掌握得了这些cāo作技术的。”
翻译这回没有再避讳什么,认真地把“黑鬼”这个词也向王根基做了翻译。王根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只要这厮敢于口无遮拦就行,就冲着他这番种族歧视的言论,德国使馆就没法替他开脱了,届时中方就可以有理由和德方扯皮,直到把这件事情扯到德方也不敢再追究下去。
库尼亚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终于有些累了,这才停住嘴。王根基看了看他,说:“你说完了?”
“暂时就是这些吧。我想知道,那个叫邵琦的混蛋现在有没有被抓进警察局,还有,你们有没有通知德国大使馆,我要把这个情况向我们大使馆进行报告。”库尼亚说。
王根基摇摇头,说:“库尼亚先生,你刚才说的情况,我还需要再去核实。在事情得到核实之前,我们不能擅自抓人,因为中国是法治社会。至于德国大使馆,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的信使估计会在后天下午赶到京城。”
“什么?后天下午?”库尼亚瞪起了眼睛,“为什么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还有,你们为什么不能给德国大使馆打个电话通知他们?”
“很抱歉,我向邮电局了解过了,这几天红山市的电话jiāo换机正在检修,长途电话打不出去。至于我们的信使,他们没有买到明天去京城的火车票,所以只能后天启程。”
“你们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你误会了,库尼亚先生。”
“我要控告你们!”
“会有机会的。”王根基说。接下来,他就不再和库尼亚逗咳嗽了,而是向门外喊了一声,吕江鹏和张栋应声而入,王根基吩咐说:“你们给库尼亚先生换一间病房,用不着这么豪华,随便找一个单人间就可以了。另外,专职护士也撤掉,吃饭按照医院的病人标准。你们派出所要另外派人来对他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