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九却是一惊。
他还记得妈妈?!
说明这孩子应该才来不久。
上下打量了一眼,衣服虽然不是很新,但是干净整洁,没有和其他孩子一样洗得发白。
看得出来,来孤儿院之前,他过得并不差。
那为什么……
纪九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转头看了看温墨,发现他也是一脸诧异,拧眉沉思。
一时间,气氛凝滞。
“诺诺,吃吧,你不是一直想吃巧克力的吗?”严阿姨从两人身后走来,蹲下身,和蔼可亲地摸着男孩的脑袋。
纪九感觉得到,这幅温柔的态度之下,还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纪九,小男孩显然更加信任严阿姨,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瞄了瞄身边的两个陌生人,终于拿起巧克力,小口小口吃起来,偶尔还露出两颗小贝齿。
可爱得不得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三人谁都没说话。
男孩把最后一块巧克力吃完,严阿姨笑着问:“诺诺,想不想出去玩啊?”
诺诺小声说了句不想。
严阿姨没有再强迫他:“那诺诺还想写字吗?”
“想画画。”
严阿姨重新给了他支粉笔,诺诺道了声谢,开心接过,露出了一抹粲然的微笑。
或许是一直看到他唯唯诺诺的样子,这会儿忽然笑起来,纪九着实被他惊艳了一把。
嗷嗷嗷!
笑起来的诺诺简直是小天使!!!
白净的小脸蛋,配上灿烂的笑容,像颗粉白|粉白糯米团子!
好想狠狠亲一口!
拿到粉笔,诺诺再次埋头沉浸在了那个小小世界里,他似乎在自己和周围人之间划了道分界线,他不来主动招惹他们,也不允许他们去打扰他。
一个人,安安静静。
严阿姨朝纪九和温墨做了个口型,让他们随她过去。
纪九最后瞧了眼孤单的男孩,跟着严阿姨一块进了屋。
屋里,陈院长哼着儿歌,把nǎi孩子哄睡着了,见他们进来,比了个手势,轻轻把婴孩放进了一旁的摇篮里。
纪九动作幅度收敛了几分,怕声音一大吵醒了孩子。
结果却听院长含笑道:“没关系,他听不见。”
听不见?
脚步一顿。
院长指了指耳朵,解释:“他生下来就没有了听觉。”
院长说得委婉,言下之意,那婴孩是个天生的聋子。
纪九莫名有点无措,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半晌,微微一笑:“我能去看看他吗?”
院长颔首。
轻轻凑过去,简陋的摇篮里,几个月大的孩子安详地闭着眼,胖乎乎的小拳头塞在嘴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咕哝着。
似是梦里遇见了美好的事物,眼角弯弯表示喜悦,小小的一只窝在被子里,让人心生怜爱之情。
严阿姨站在纪九身边,帮小娃娃掖了掖被角,眸中含笑,周身萦绕着一股母亲般的光辉:“他是我在雪地里捡的,是不是很可爱?”
“嗯,看得出来,五官很漂亮。”
严阿姨或许已经把这个婴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纪九想,那副母亲怜爱孩子的模样,装不出来。
世界上没有母亲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听见纪九这么说,严阿姨骄傲地勾了勾嘴角,似是感叹地说:“可惜了。”
纪九当然明白可惜了什么。
不过,谁也没有点明,彼此心照不宣。
院长给他们倒了两杯白开水,几人围着沙发坐下。
纪九发现严阿姨坐下前,和院长有一瞬间的眼神jiāo汇,双方眼里皆藏着浅浅情意,瞬间对某些事情了然于心。
喝了口水,默默无言。
漫长的岁月,有人陪伴身侧才不会觉得难熬。
过了一会儿。
纪九问:“陈院长,冒昧问一下,那个诺诺是……?”
“他叫许诺,是半年前来的,父母亲在车祸里去世,几个亲戚狼子野心,只想着抢房子,把孩子一个人丢在了孤儿院。”
“这样不是违法了吗?”抢了人家爸妈的家产,还把孩子给扔了,这种人摆明了想尝尝蹲大狱的滋味。
院长叹息道:“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