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圣旨,又打了一口哈欠,看了下时间都十一点多了,能不困吗,也就直接回屋睡觉了。
半夜噼里啪啦声,依然连绵不绝于耳,有的人家讲究老规矩守夜或者迎新,会在夜里就开始放鞭pào,说是三十儿晚上,各路神仙下凡享受人间烟火,只有财神喜神福神才是十二点之后到,其余的时辰就什么神都有了,不到时辰就放,恐怕接到不好的神回家.
早上四点多,李和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睁开眼才发现小丫头把自己被子掀了。
李和恼道,“你洗脸没有,找四姐去洗脸,别这晒脸”
小丫头晃着脑袋,道,“阿果,大懒猫要起床了”。
李和无奈,只得起床了,今年是初一,也是要起早的。
厨房里面王玉兰带着媳fu闺女已经忙开了,年初一跟年三十一样重要,无论多困难的人家,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整治这么一桌的饭菜。
有点那么个承上启下的意思,这一桌子硬菜的程度,代表着去年过的是否富足,也预示明年会比去年更上一层楼。
厨房里,萝卜、白菜、粉条等大众菜永远都是主角,番茄、黄瓜等“反季节蔬菜”彼时尚闻所未闻。所谓的硬菜跟年三十一样,也是最常见的猪肉、牛肉、鱼肉等几种。
桌面上已经摆好,红烧大鲤鱼、拌凉皮、炝的花生米、五花肉炒酸菜、红烧肉。
李和搭不上手,洗了把脸,就蹲在门前水沟边发呆,上辈子他总是以复杂的心情对待曾经蔓延在心头的“怀乡病”。
其实更多是对现实的恐惧与回避,如果只是惦念乡村的单纯与温情,这样的怀乡对他来说也没啥,沿着这条道路返乡几乎太容易了。
但贫困和寒冷的记忆从未在他的生活中消失过。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要敞开大门,等村里各家各户的小孩来拜年。
李和也没喝酒,囫囵吃了个饭,吃好饭,就直接带着几个小的去给爷nǎi辞岁。
老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这话放老李家也是没错的,大孙子是孙子辈的第一个孩子,代表着又一辈的血脉,一般的老人都非常重视血脉相传的事情,所以当然对大孙子看得很重。
李和是孙子辈家里的最大的男孩子,老太太自是喜爱的不得了,自从李和上了大学,老太太出去越发脸面有光,得意自不必说。
李和给了老太太两百块钱,“nǎi,我在家孝顺不了你,这给你,你自己搁家买着吃”。
老太太赶忙推了出去,“混说啥,你外面哪里不花钱地方,俺跟你爷在家里呆着,也花不了钱,俺娃自己用吧”
两个人推来退出,李福成笑道,“拿着吧,大孙子出息,有心思给,你就敞亮拿着“。
老太太气的骂李福成道,”你个死人,咱拿大孙子的钱算怎么回事?“
李和无奈,只得强行塞了老太太怀里,招呼院子里玩的老四老五,抬脚就出门走了。老太太无奈又不好张口乱喊,只得收了起来。
李和到了家,就张罗去姥姥姥爷那边,赶时间把亲戚走完了,李和就能明天去荷兰那奇葩老丈人家里了。
因为段梅在,李隆倒是去不了河湾姥姥那边了,李梅也得张罗家里来人,也是去不了。李和看着正撅嘴生闷气的老四道,”我去河湾,你去不?“
”不去“,老四因为被王玉兰收了压岁钱,正满心不高兴呢。
老四本来装着压岁钱流着香甜的口水做了一宿的好梦,可惜的是,那红包辗转才一个晚上,还得落到王玉兰的口袋里。
王玉兰破口婆心的说了一个早上,理由无非就是帮你存着以后做嫁妆或者读书用,老四无奈只能屈服了,乖乖地把压岁钱送上,就像看着隆隆的列车脱轨,再不能螳臂当车地挽回一样。
李和拿了两包糖果,两条烟,就拎着袋子出门,看了一眼门口正玩鞭pào纸的小丫头,立马放弃了一起带过去的想法,感觉还是伺候不来。
李和对两个舅舅也没啥看法,恩或者怨都谈不上,象征xing的到大舅家进门坐了一圈,闲聊了几句,就不耐烦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