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停在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李老头敲门,得到里面回应后推门进去。
“将干事,我来办理房屋手续。”李老头满脸堆笑道。
屋子里有张办公桌,墙角放着搭着一个文件柜,里面塞的满满当当。
墙面上俵了几张画框和为人民服务的标语,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坐在桌子后面,端着搪瓷茶缸。
男人抬头看了眼李老头,眉头拧成疙瘩,明显的早已李老头列入不受欢迎人物,不答话,低头假装看文件。
李老头装作不在意,自来熟般拉着李和走到桌子跟前,把房契摊开放到桌上:“将干事,我要过户房子,劳烦您给办理下手续。”
将干事终于放下了文件,冷冷扫了眼房契,鼻孔里yin阳怪气的哼两句:“哼!我还以为你李舒白思想觉悟上来了,要把房子捐献给国家呢,原来是要卖掉!”
李老头波澜不惊,脸上明显闪出一丝怒气,但是依然勉强挂着笑,道:“家里值钱的,该捐物都捐了,光南河沿大街的商铺我就捐了四间吧,现在这套房子也是国家看我困难,按政策发还给我的,怎么处理,我也是按照国家政策来的。”
李和心里听到也是一惊,南河沿大街的商铺,不就是靠近王府井的位置吗?
这李老头祖上果然是阔气豪门啊,人不可貌相。
将干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鼻子里又发出一声冷哼,那嘲讽的意味很明显,黄斑的牙齿有些扭曲,貌似不经意般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他来我们那边打听房子,刚好我就有意卖,这就合计上了”李老头淡定的说道。
“你要买房子?”将干事用一副倨傲的态度看着李和。
李和把户口本放到桌子上,“是的,你看看,这是我的户口本”
蒋干事随意的翻了一下户口本,尤其是上面的贫农成分,仔细盯了好几眼,“你这是集体户口?”
李和又从衣领口袋拿出学生证,“这是我的学生证,户口档案都在学校,你们可以随时去查”
档案是一件很严肃的东西。
它是一个人生平的写照,读书的情况,工作的情况,党组织关系的一些情况都会在档案里以文件的形式保存,直到去世。
将干事看到学生证,立马收起了倨傲的态度,虽然自己的职务是干事,可是在职称上和大学生的干部就挂不上勾了,何况人家京大的学生出来参加工作就能把自己甩出十几条街,笑着道,”原来是咱们的大学生,哎呀,早说吗,何必这么麻烦,我立马给你写手续“
李和便也不再计较,一副笑脸和气的说:“那真是太感谢了,麻烦您赶快给办下手续,待会儿我还要急着回去吃饭呢,回去晚了,家里该等急了,呵呵……”
将干事上下打量李和好几眼,他也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不想莫名其妙的得罪人,一旦人家走上工作岗位,指不准就是自己麻烦,不敢太刁难,笑呵呵的开始翻找档案抄写过户手续。
前几年,他农村的老婆带着几个孩子过来投奔,废了好大的劲才也弄不上户口。
结果人家一个大学生,毫不费力的就得了京城的户口,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李老头的房子他不是没有羡慕过,两进大院子,500多平,以前的玉器瓷器,墙上的名家字画,红木的家具,真丝刺绣的帐幔,水晶灯,黄金水笼头……还有各种各样他叫不出名字的洋玩意儿。
当然查抄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惜过,可是最终抵不过嫉妒心,就是不能让这种资本人家好过。
想起那时候,自己简直是犹如到了梦境,不,做梦也梦不到这么多从没见过的东西,当时的情景至今都记得一清二楚!
现在每天下班回到自家的小破屋子,看老婆粗壮的腰身举着锅勺做饭,几个孩子哭的哭闹的闹,别说清净了,家里就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每当他想起当年的场景总是后悔万分,要是当时自己思想再进步一点,也许分配给他的就是那间屋子。
跟农村老家的婆娘断了关系,娶个城里的年轻女学生,住在那间房子里,日子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