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当家的留着呢,实在好生奇怪!”
秋露说完,秋爽则是跟着道:“不是说自回京城之后,朝中就不怎的待见那姓吴的了吗?怎的什么事情都有他,眼下还能在宫中,官人都不得进去!”
季清菱听得无奈,却是解释道:“他到底是翰林学士,夜间要在宫中轮值的,怕是正巧前两日轮到,只好一并留在宫中了罢,况且官品又不以人品来定,便是他不在宫中轮值,以他的品级,虽未必入得两府,足也是知制诰的草诏官,足够入宫参事了,待见不待见的,也不由得你我来说。”
秋爽直撇嘴,口中低声骂了一句“德不配位”,又骂“当日那刀怎的不戳死他!”。
季清菱只当做没有听见,倒把秋月的话想了一想,也觉得十分不正常。
哪有带着家小回乡,把丈夫一人留在京中做官的夫人?若说只把未的小儿带走了,怕儿女想母亲,倒也能说得通,可季清菱在邕州住过一段时日,对吴益家中情况多少也有些了解,知道他光是庶出子女都不是两个巴掌能数得过来的,更有不少已经长成的,此时能说话的全不在家,倒跟着主母回了乡,只剩得做不得住的留在京城,难道竟是事事都要给吴益来做不成?
况且那吴益毕竟做官多年,虽说自家因为邕州前事对他十分鄙夷,可此人能到得如今位子,又怎可能是个简单的,能做翰林学士家的门房,更是断不至于见得张待家的管事上门也敢如此处理。
季清菱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吴家的行事,不像是偶然,倒像是在避祸一般。
她琢磨了一会,特遣了几个小厮出门打听,一个多时辰之后,松香回来禀道:“吴翰林家已是闭门谢客半个月有余了,只推说家中有事,也不怎的与旁人来往。”
再问宫中情况,松香又道:“依旧不见得有人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倒是张家小少爷……好似是前两日一早从宫中送出来的,好似自回了府,张家就接连找了不少广南、滇地来的大夫去得府上,听说是张家小少爷受了惊,怕是被蛇缠了。”
季清菱听得一怔,问道:“从宫中回来,被蛇缠了?”
这话无论说给谁人听,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张璧是何等人物?
他是阁门舍人张待的老来子,张太后捧在手心里的小堂弟,只要是在京城里头,季清菱无论哪时遇到他,其人身边从来都是好几个人跟着,怎么可能会被蛇给缠了?
只是转念一想,若不是被蛇缠了,那张家管事又来找解蛇du的yào做甚?
再想到宫中出了事,所有人均是不得进出,张太后却依旧把张璧给送出宫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正常来说,难道不是宫中要比外头安全,御医同yào材都要比外头大夫、yào材好吗?
她虽是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遣人去了张府,复又问了问张璧的病情。
等到晚间顾延章回来,她正要把白日间发生的事情同对方说了,然则还未开口,便见那人一脸的凝重,进得门,也不坐,只轻声道:“宫门开了。”
季清菱顾不得旁的,连忙上前几步,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顾延章道:“陛下突发疾病,怕是撑不了太久,眼下正拟旨yu要传位给魏王。”
季清菱听得一惊,忍不住抓着顾延章的袖子问道:“传位魏王,这是不过继了吗?这是怎的选的?绕过三王,传给四王,朝中岂不是闹翻天了?”
赵芮身体差乃是朝野皆知的事情,听得他突发疾病,并无人觉得奇怪,只是若是传位,正常做法便是过继,或是传位兄弟。
对于无子无嗣天子来说,过继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又有人承香火,又有人继皇位,将来在九泉之下,还有同脉祭祀,可若是传位给了弟弟,再过得一辈,谁人还会记得他?
便是最后没有选择过继,而是选了传位兄弟,也当是大王、三王排前头,最后才会想到四王。
大王正在藩地,又身有残疾,并不能做皇帝,正常来说,无论是谁头一个想到的便是济王赵颙,却是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