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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远安排烧的,苏唯曦把右手掌大鱼际放进嘴里,狠狠地咬着,控制住悲苦的呜咽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再度响起,热烫烫的水仅微温了,苏唯曦出了浴桶,拉过一件长袍披上。

    “进来吧。”两个侍女进来把水抬走,跟着进来一个人,把门轻轻关上了,苏唯曦咬着牙,强忍着想骂人,想把人推出门外,想扑进来人怀里的种种冲动,只坐到铜镜前,拿过梳子梳头发。

    “把头发剃光吧,我给你上药。”安博远低声说。

    苏唯曦搁下梳子不动,由着安博远把她剃成一个光头,头皮上红红血肉,黑黑的痂露出来,铜镜里安博远紧咬着牙,在拼命控制。

    苏唯曦心中冷笑:这就受不了,等下有得你受的。

    敷好药,把头包起来,安博远把手放在苏唯曦肩膀上,颤抖许久说:“身上的伤我给你看看,上药包扎一下吧。”

    “有劳安公子。”苏唯曦站起来,一下子脱了长袍。长袍下的身体再不是安博远曾见过的如玉的躯体,那上面皮肉外翻,有的地方结痂了,如一条条蜈蚣躺在上面,有的地方发脓了还在流着红红白白的血水,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唯曦……”安博远痛苦地嚎叫,无法自禁,他把人抱进怀里,紧紧地深深地嵌进怀中。

    大滴大滴的泪水滴到苏唯曦的背上,渗进伤口里很疼很疼,可是皮肉的疼痛哪及得上心尖的痛?那是没日没夜对灵魂的折磨,对精神的摧毁。

    “安公子,给我上药吧,若是你不便,叫个大夫来也一样。”苏唯曦冷冷地把人推开。

    “叫大夫给你上药?”安博远眸中起火。

    “嗯。”苏唯曦心内冷笑,脸上一丝不露,淡淡地说:“不过是皮肉伤,叫大夫上药也一样,不敢劳烦安公子。”

    “唯曦……我……我来吧。”安博远嘴唇咬破了。

    烈酒泼在伤口上,焚烧一般的疼痛,轻轻的擦拭后,凉丝丝的药膏抹上……药上完了,那双手试探着在她身上轻按给也减轻疼痛,苏唯曦悲哀地想:安博远,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烈国大军在五天后到达泽城外,谢炽命郑顺紧盯着,自己来找安博远商量。安博远不在房中,谢炽刚想离开,床头柜露出的一角血布让他顿住脚步,打开柜门拿出来一看,那里面,约十来块布巾,上面满是血,谢炽心思一转,气得发疯。他朝苏唯曦房间奔去。

    呯地一声,谢炽也不敲门,直接砸门进去。

    安博远正在给苏唯曦上药,急切间拉过被子给苏唯曦盖上,转身看清来人后,喝问:“谢炽,你怎么不敲门?”

    “敲门?我还能记得敲门啊?安博远,这是什么?”谢炽把手里那大团布巾朝安博远砸去,身形动处,安博远身上的衣服被他的软剑挑成碎片。

    璧玉公子光溜溜的身子除了脸部背部,身上斑斑驳驳全是伤,大腿上的甚至深有两三公分,皮肉外翻,也没有包扎,隐隐有血在流,地上的碎片衣服,里衣与衬裤也沾满血迹。

    “啊……”苏唯曦惊叫一声,随后紧捂着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她没有哭,谢炽却哭了:“博远,你这是何苦?”

    谢炽嚎啕了一会,看苏唯曦脸色如常,气恨不已地骂:“苏唯曦,你要折磨博远到什么时候?博远成亲,是因为他被他母亲下药失了神智。你们的事,你难道没有责任?你与承宣已有了夫妻之实,德明要册立你为太子妃,你又怎么能怪博远另娶?”

    谢炽的话似一个个炸雷,苏唯曦又惊又气又恼恨失措:安夫人竟不惜给安博远下药也要让安博远娶水寒烟,她对自己竟是这般讨厌?原来守宫砂失了,安博远竟是误会自己与嘟嘟……

    苏唯曦觉得百口莫辩,一口气上来下不去,一下子背过气去。

    怒火烧

    恍恍惚惚间却是又来到阴司,判官看到她,这次没有不耐烦,很耐心地说:“挺准时,好了,你可以回你的前世去了。”

    “回前世?”苏唯曦没有感到喜悦,她问:“那这里的人,他们怎么办?”

    “你本来就是他们人生的过客,只是来还债的,债清了,自然要回去了,不用再说了。”判官任务完成,心情很好,说话也和气得多。

    “还债?还谁的债?”苏唯曦不解。

    “赵德佑的,他就是陈诚。”

    “啊?”苏唯曦失声惊叫:“赵德佑是陈诚?那他有前世的记忆吗?我也没为他做过什么啊?怎么就还债了呢?”

    判官一笑:“你不用直接为他做什么,你为赵承宣做的,你所受的一切苦,本来都是要他做的,由你替代了,原来的赵德佑喜欢安冉月,陈诚穿过来是因为他失意醉酒卒死了,陈诚怨气难改,地府才给他安排了第二次生命,按命运安排,赵德佑的本命要为赵承宣受这些苦的,只是换了陈诚了,不该他来受这些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