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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6
    这么费劲。”

    “谁说的,好歹是出国呢。”戚大公子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女儿的行礼箱塞得满满当当,半点没想起来自己当年去国外求学时只背了一个书包的光荣事迹。

    “你要记得吃药,我特意找你舅公换成了药丸。”差点被他老人家的眼神杀死,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戚桐含笑答应,“好。”

    “要记得吃饭,一日三餐都得吃,多吃水果。”

    “嗯。”

    “虽然说是出差,但应该比在国内轻松一点吧?不准熬夜知道吗?”

    “知道。”

    他叹一口气,真是舍不得。站起来看着女儿笑意明媚的脸颊,忍不住捧着揉了一会,直到戚桐眼里都写满了控诉他才依依不舍的放手,清咳一声,“还要记得想爸爸知道吗?”

    “我才不要,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她撇过头,脸色微红。

    他眼神温柔至极,“我也会想你的。”

    最后他送她去机场,临了还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戚桐虽然嘴上嫌他啰嗦,但心里却徜徉着无限喜悦,以往不管她去何处,都没有人这般关切的嘱咐过她。

    “我都记得了,您快去上班吧,不是说今天黎叔叔要让您去听分析报告吗?”

    戚梧抚了抚她柔顺的黑发,“放心,不耽误这点时间。”

    直到广播通知检票了,两人才停止说话,戚桐忍不住抱了抱自家父亲,埋在他胸口好一会,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在她远行之后挂念着她,期盼着她回家。

    “谢谢爸爸。”她扬起头又对他笑着,“我走啦,会很快回来。”

    “好。”他捧住女儿的脸,认真的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一切顺利。”

    戚桐红着脸走去检票,窈窕的背影却一直映在戚梧眼里,直至她消失在涌动人潮里。

    等飞机慢慢飞向天空,变成一道银白的直线隐没在云层间,他才转身离去。

    而坐在飞机上看着渺渺云层的戚桐则是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还说不会像幼稚园的小朋友,结果这么快就开始想爸爸了……她白皙的脸颊像是漫上了天边的红霞,心里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又难免沉溺在这样的思恋里。

    戚梧却没有去航天局听讲座,随便用了个理由搪塞了黎袁便回了家。

    他看了眼手上的工具,握紧拳头,他准备了十来天,就是为了今天来撬门。

    虽然听起来十分的猥琐……他轻咳一声,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能更了解女儿,如果那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就当他多疑敏感罢了,总之无伤大雅。

    将铁片插进锁眼里,脑海里慢慢勾出它的结构,操作了几下之后门锁应声而开。

    卡嗒一声像是敲在他的心上,顿时有些莫名的紧张。然而已成定局,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便打开了房门。

    入目的却是一片昏暗,空气里微微沉淀着家具腐烂的味道,他身后的光争先恐后的侵入这像是被遗忘许久的房间,他看见缥缈的尘埃在光线中沉浮起落。

    伸手在墙上摸到开关,啪的一声打开日光灯,眼前的图景才一五一十的浮现在他面前。

    他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落脚比较好,这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不说,基本都被白布盖了起来,应该是为了防止它们被落上灰尘,他踌躇了一会,决定从面前一样样来看起,伸手揭开一方形物体上的布,他顿时被扑头盖脸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

    用手使劲挥了挥,才看清这到底是什么物件——一张儿童用的书桌。

    他怔了怔,很快便认出这是什么,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是那张他亲手为女儿做的小书桌。

    他擅长木工活,甚至更精细一些的模型他都能做的惟妙惟肖,毕竟在做航天飞具模型的时候要求的就是越细致越完美。

    戚梧伸手抚了抚这张经过岁月变迁已经微微腐朽的木桌,一时恍惚起来,他像是看到小时候的戚桐端坐在桌前画画写字,偶尔累了打个哈欠,忽闪着水灵的大眼睛问他什么时候吃饭。

    嘟着嘴的小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他内心忽然温柔酸胀的无以复加,也大概明白这屋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了,一一掀开,果不其然都是他当年置办的一些家具。

    刻着她身高线的大衣柜,他曾说每年都要为她丈量一次身高,记录女儿长大的一点一滴,可那划线仅仅只有一条,旁边是他飞扬豪气的字迹,“凤凰五岁”的字样。他伸手摩挲着这划痕,它们的痕迹停止在此处,但时光荏苒,一切事物都落下深厚的尘埃。

    他亲手做的小木马和简易的秋千架也静静立在一旁,当时鲜艳明亮的红色油漆早已斑驳脱落,小马驹本该欢快的模样变得寂寥落寞,封闭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将近二十年,它的小主人将它与快乐一同丢落在未知之境,经年一路跌跌撞撞,再寻不回那样单纯美好的童稚时光。

    他将瑟然的目光收回,扫视过这一圈陈旧的家具,却无一不是承载了他们那美好却短暂的时光,他压住叹息,不敢惊动此处尘封多年的望不到尽头的思念。

    他的目光突然掠过一只从未见过的半人高柜子,眉头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避过这些家具,来到它的面前。

    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他置办过的东西,可会出现在此处也必然与她有关,他想也没想便打开了柜门。

    柜子里分成了上下五格,每一格都陈列着不少的东西。

    目之所及的大部分是书籍,他一本一本的翻开来,发现竟都是他过去读过的,不论是著作,理论,甚至是消遣时看的人文轶事都一一用牛皮纸包好,他发誓自己从未这么细心的对待过它们,那是谁做的便一目了然了。

    上面的字迹有些是年少时的他随手写下的,张扬跋扈,对待作者观点的看法和犀利点评,他不由有些汗颜,他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这种做法似乎叫做中二病,女儿竟然还将他们妥善收藏起来了,一时失笑又涩颜。

    渐渐他的眼神才深沉下去,在他有力的笔锋旁时常出现一道娟秀温润的字体,有时表达出对他激烈言论的反驳——就算是反驳也是温和幽默的,读起来让人大感服帖。有时是赞成他的看法,孺慕之情跃然纸上。

    仿佛是隔着时空在与年少的他对话,戚梧一时竟觉得有些慷慨激昂,她的思想竟然和他如此的合拍,不是毫无主张的一味崇拜,而是用自己的思想明白的书写出岁月真章,她的神思,她的风采,都一一在眼前呈现。

    他合上书本久久不能言,不知年少的她打开这些书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在写上这些字迹时脸上挂着又是怎样的神情,而他却像得到了吉光片羽,拾起他们隔着时空共同书写的宝物,心头滚烫不已。

    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他都丝毫不想错过,当即一本本翻阅起来,每看完一本随行笔记,都犹如更了解她多一分,唇边不知不觉的挂起笑容,不知疲倦的观看。但却越到后面越是皱眉,不知从哪一个节点开始,她的笔触刻板起来,仿佛每一个字都写的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