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了几岁。
“原先是干什么的?”林渊又问。
孙致林眼睛鼓得很大——他天生眼睛小,看着像眯眼看人,为了不叫林渊觉得他不尊重,便使劲鼓大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下官原先是管庄子的!”
庄子是公家的,每年庄上挣得钱和粮食,都得jiāo到库房里头去,这个差事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好的地方在于,这个肯定是有油水的,虽然不会太多,但是也绝不会少。
坏的地方在于,干这个是接触不到权力中心的,哪怕是下面一个小吏,都比他的话语权重。
平江下去了一批人,所以他就被提上来了。
林渊问他:“如今家里怎么样?”
孙致林笑得春光灿烂:“好着呢,比以前好多了!都是大人您带来的好处,平江百姓都看着眼里!再没有比您更英明神武的了。”
被人捧并不是件难事,林渊也习惯了,跟孙致林又说了两句,便叫人下去了。
铸新钱还是急不得。
现在把铜钱弄出来,流动还是一个大问题。
钱得流通才有意义,不然就是死钱。
急不得,还是急不得。
林渊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心里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所干的事。
有些事还是太急了。
不该那么急。
他是认真的在反省。
他想一鼓作气把该改的都改了,但是却没想过世道这么乱,人们心不稳的,好事有时候都会变成坏事,要是再有有心人……
林渊终于发现,其实宋石昭有一点没说错,就是百姓们太累了。
百姓们需要休养生息,林渊变得太快,百姓们跟不上来。
林渊觉得有些无力,靠在椅子上,手边的茶已经冷了,但没有他开口,下人们不敢进来换茶,他就喝完了这杯冷茶,觉得喉咙和胃都是冷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了。
他错了吗?
林渊觉得他的想法没错,该改的应该要改。
但他不该那么快,手段不该那么直白酷烈。
林渊吩咐下人:“请宋主管来。”
下人应声,不到半个时辰,人就已经到了。
林渊亲自把宋石昭请进来。
“先生。”林渊站在宋石昭面前,说道,“我细想后,发现还是先生有理。”
宋石昭现在无比清楚自己的位子,不敢在林渊面前拿乔,连忙说:“下官也细想过,下官有错,大人的方向是对的,是下官无知。”
两人对视一眼,林渊叹了口气:“如今的平江,还不是我的平江。”
这块地是他的,但百姓还没有归心,对高邮来说,南菩萨就是救命良yào,是他们手里唯一的生机,所以他们才能迅速跟上林渊的步伐,与其说是跟上,其实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想,林渊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所以行动力强的让林渊觉得那是常态。
但其实不是。
平江就是个反例。
平江的百姓过着安静平和的生活,又富裕,哪怕是最普通的人户,也是不愁吃穿的,小户人家都有世仆,稍微有钱一点的,家里还有藏书——这个时代不是人人都能有藏书,一般来说,书籍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的传下去,才能称得上是家学渊源。
藏书,也得有几十本才能叫藏书。
虽说已经有活字印刷了,但书籍从来都是统治阶级的东西,不是人人可读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文盲。
太平年间,书籍就是财富,谁家的藏书越多,谁家就越清贵,社会地位越高。
当年林老爹求娶老姑娘杨氏,看重的也是杨父手里的藏书,杨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都不愿意卖书,宁愿守着那些书饿死。
可惜林老爹的主意落空,杨氏出嫁以后,杨父靠着林老爹的聘礼缓了口气,就从家族里过继了个男娃,藏书和家产,自然也是要传给这男娃的。
读书人多了,就会不驯,他们觉得自己懂一万个道理,他们只是时运不济,不然一个两个都能直冲云霄。
反而是不读书的人听话,他们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上面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渊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古人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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