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夏庭晚的生活,写了那么多缠绵的情书,可是转身离开时却总是干脆。
夏庭晚那时私下经常和朋友吐槽过苏言是个老古董,可实际上他一直觉得苏言有种老派的尊严和从容。
那种风度他没有,他周围的任何人也没有。
确信苏言不会出现的第八天,夏庭晚终于无法再磨蹭下去了。
他的东西其实也没那么多,不方便带着的都整理好了等管家直接安排送去他家里,手上只提了一个精巧的牛皮行李箱,戴着一副墨镜就离开了苏家。
“夏先生,送您回家还是?”
“不回家。”
夏庭晚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看着香山的风景答道。
他不想回到那个家。
当年与苏言结婚就是母亲张雪乔和继父一力主张,如今媒体报了他和苏言离婚的小道消息,张雪乔早就给他打了几十通电话。
夏庭晚一个也没接,他想也知道接了张雪乔会说什么,无非是要他赶快去求苏言不要离婚的话。
张雪乔是那样一种女人,一辈子都靠男人的施舍活着,哪怕到了近五十岁的年纪,也还在娇滴滴地和继父撒着娇。
可他也不怪她,她无非就是想永远都做个小女人,而不是个母亲。
她想要活得舒心,为此,儿子的幸福与否,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就像他八岁那年,有一天,她因为不堪忍受家暴而逃走了,就那么把他丢给了酒鬼父亲夏仲予肆意虐待一样。
但是张雪乔终究也不算彻底冷血,在他十三岁的一天,她忽然带着从商的继父回来了,一照面就是二十几万丢给夏仲予,把这个只会喝酒和赌博的男人砸得晕头转向,然后干脆利落地把夏庭晚带回了继父家。
张雪乔至今都认为她和继父是救世主,把浑身是伤的夏庭晚从沼泽里给拉了出来。
可夏庭晚却像只不服管教的野猫,不亲人,也不听话,继父觉得他不懂得感恩,很少和他说话。
直到五年前事业重创,底裤都要赔掉时,才语重心长地找夏庭晚谈话:不如就和苏先生过吧,我看他也是真心待你的。
夏庭晚从来没有过家。
直到五年前苏言对他说:“庭庭,过去的人生,谁都改变不了,可是以后不一样,我给你一个家。”
可现在他又没有家了。
“去我助理那儿吧。”
夏庭晚想了很久,终于勉强想出了一个去处。
——
夏庭晚开始在助理赵南殊家里颓了起来。
他每天不是团在被窝里睡觉,就是靠坐在床边发呆,赵南殊像养猫一样伺候了近十天之后终于忍受不了了。
“老板,就是今天了!”
这天夜里,赵南殊左手提着小龙虾外卖,右手提着711买的几提啤酒,以勇猛地几乎滑稽的姿势踹开房门,对还窝在被子里的夏庭晚喊道;“小龙虾之夜——让我们把男人统统忘掉!”
赵南殊是个基佬flame直冲天际的0,全职工作是夏庭晚的私人助理,业余时间做一个美妆和护肤博主,更重要的是,他是夏庭晚的朋友。
赵南殊擅长谈恋爱、失恋、以及自我复原的整套流程,“把臭男人统统忘掉”是他的口头禅。
夏庭晚本来没什么心情,可是不知为什么听到赵南殊熟悉的宣言,竟然心里也有种奇怪的冲动。
人都有自救的本能,跌在情绪里爬不出来的时候,就说需要仪式感。
于是今天和明天之间就有了一点庄重的界限。
夏庭晚觉得他也的确需要一个龙虾之夜。
夏庭晚和赵南殊把窗帘拉上,打开电视随便调到一个综艺节目放着,他们盘腿坐在木地板上,一起把小龙虾包装拆开,空气中瞬间弥漫着小龙虾带来的火辣和爽利。
“这是十三香的、这是麻辣的、这是蒜蓉的。”赵南殊一盒一盒地点着,一边说一边递给夏庭晚一罐啤酒:“买的是多了,但是没关系,今天本来就要放纵一点!”
夏庭晚的手指接触到冰冰的啤酒,不由退缩了一下,他迟疑着把啤酒放到一边:“不喝酒了吧。”
婚后苏言和他有过几次矛盾,关于喝酒和抽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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