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头攒动。大街的周遭却围着一层层绿意盎然的苍树绿藤,还有好些颜色各异的小鸟儿在半空中叽叽喳喳地飞过。
街上大多路人都是长着羽毛、或是还残留着鸟类尖嘴的苍鸟族兽人。他们的灵力的确要比其他兽族人要弱些,不能维持基本的人形。
他们的面上都带着一层麻木的表情,似是对任何事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这些兽人当中,却出现了一名浑身玄黑色打扮的高大男人。他带着铁质的面具,隐去了大部分的面容,却并未遮挡住他那双锋利又透着
冷淡神色的墨色眼眸。
此人正是阮影,他的身上并未留下任何低等兽人的模样,反倒是生得人高马大,气质十分清冷,似乎在无形之中都在拒绝着他人的靠近。
这般外形颇为出众的他稍稍引来一些人的注意,虽有些人是带着探寻、不怀好意的目光看来的,但更多的是被他的英姿吸引去注意力的年
轻女子。
只是阮影正牵着一个男娃子,男娃子年纪尚小。他穿着深色的麻布衣裳,头戴着紧裹着发丝的乌帽子,只露出一张粉白的可爱小脸儿来。
男娃拽了拽阮影,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捏糖人的铺子。阮影眼神中带着几不可查的一丝宠溺,随即牵着男娃往糖人铺子走去。
有些有眼力见儿的女子,便明白这男娃是阮影的儿子。原是有了家室的男人,这不禁遣退了不少春心荡漾的女子。
无人知,那男娃儿正是施法变身成为幼童的苏小云。她穿上了男童的衣裳,布帽子一戴,多少有些男娃的味道了。
苏小云正挑选着稀奇古怪的糖人,旁边阮影的神情倒是逐渐严肃了些,一边照看着她,一边还在谨慎地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而距离二人的不远处的一处小巷里,此处被一些箩筐杂物堆积着,倒是无路人注意到这。而这深巷之中,就恰好被几人钻了孔。
陆瑾易正扑在箩筐后面,似是做贼那般畏缩着。一双淡金色的眼眸时刻盯着长街里的阮影和苏小云,时不时还扫视着二人身旁的路人,生
怕错过了一丝一毫。χγцzΗαIωц②.ℂΘм(xyuzhaiwu2.com)
而在旁的狐狸则有些鄙视地看着陆瑾易,就怕他不小心压了身前堆积如山的箩筐,箩筐若是朝着下头一倒,可是会引起不小的动静。
一人一狐的身后阴影处,正隐秘着一长身玉立的男子。他五官俊美如画,似是点睛之笔的眉眼间确是一直带着几分忧色。
这条长街临近乌森,也是祭祀的巫师们最容易现身的地方,只因所有祭祀人士都在乌森的边缘处住着,灵力更加高强的大祭司甚至可以住
在乌森与城镇的交界处。
后日便是举行祭祀大典的日子,却听闻城中百姓说仍未寻到一个童女出来。若是祭祀不能如愿举行,想必乌森中的树神定会再次发难。
城中百姓却好似预料到此事,若是能离开了乌森城便能活下去,但至少有九成以上的百姓都认定了这块陪伴了苍鸟族兽人几千年的土地,
怎么也不肯离去。
至于树神如何发难,是生是死,他们即使是担心焦虑,也无法就地弄出一个童女来搪塞树神,只能整日怨天尤人地度过了。
此时,苏小云正挑着铺子上的糖人,她本也有些心神不宁的,见到这活灵活现的糖人,情绪倒是稳了些。
“要一支糖人。”她唤了店家做一只小胖鸟儿模样的糖人,不过一会儿,糖人便现出了展开的翅膀、丰满的羽翼,着实有些像阮影的兽身
了。
岂料那收尾的糖汁还未浇好,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声。
比苏小云还要先警觉的阮影便立刻看了过去,只见长街头处出现了几个穿着有诡异图纹的黑袍子之人。
想来便是负责祭祀的巫师们了。
光是远远地瞧着,便能看见黑袍子的周遭晃动着一层浓厚的黑雾,黑雾又似鬼魂般朝外头伸着瘦长的手,似是要抓着路过的路人去。
然而路人却好似看不见黑雾似的,平常一般地走过。有几个离得近的路人,正巧被黑雾枯瘦的手一抓,便抓出了一小缕白丝来。
又快速地将白丝儿揪进黑雾之中,万黑中的一丝白颜色实在突兀。缺不料那抹白不过是现了几下,颜色很快就黯淡了下去,似乎与黑雾融
为一体了。
而路人却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里遗漏了什么,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倒是深巷中的狐狸看得明明白白,那穿着黑袍的巫师定都是些邪物,黑雾非鬼便是妖。
这长街离乌森近了,倒是让他们松懈了警惕,以为乌森城百姓灵力底下,窥不见灵体,他们就敢随意释放隐藏的黑雾本体出来吃人的精
气。
那些如同行尸走肉的百姓,想来都是被抽走了大多的精气。
而糖人铺旁边的苏小云显然是开始出现紧张又矛盾的情绪了,她如临大敌、却又期待着披着黑袍子的巫师发现她的踪迹。
苏小云虽知道自己此次出来便是要设计被巫师们发现乃至抓走她,可是真正到了这一时刻,才发觉了自己恐惧的内心。
她的头顶忽的传来一样东西轻轻压下的感觉。
苏小云疑惑地抬起头来,却瞧见身旁的阮影正半阖着眼眸俯视着她,神色自若。他的大手隔着布帽子轻轻地抚着她的脑袋,颇有些哄她的
意思。
“唔……”苏小云恍惚间似乎被哄顺了心思,那般恐惧的情绪都渐渐地消退了。
而此时,不远处却突兀地传来一道带着阴森气息的声音。
“那边的……可是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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