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了声,“是是是,祖宗!”
钟琪的眉目慢慢地舒展开,忍不住笑了下。
薛渡临拎着酒瓶回来,一瓶丢到她怀里。
他拿着另外一瓶坐下,“啵”地一声拔出瓶塞,一口灌进去三分之一,嗓子被酒液烫得有些火辣。他抹了把脸,转头看见钟琪也没用杯子,仰起头慢慢地喝着,脖颈上的小喉结在滚动。
放下酒瓶,钟琪舔掉唇边一点酒液,她沙声说:“他卖孙家来封我的嘴。”
没有傅家的庇护,孙家就是块好吞的肉,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让她方便很多。
薛渡临抽了口烟,又继续喝酒。
“我以为他会比十年前更难对付。”钟琪支起一条细长的腿,手肘搭在膝盖上,“结果看见我的贪婪和短浅,他希望那是真的,就认定是真的。”
“人上了岁数,不是更睿智就是更糊涂。”薛渡临乐了,眼角的笑纹却没进到眼睛里,“现在有几成把握?”
钟琪抬起手,食指向上,轻轻点了点,“看天。”
薛渡临的酒瓶撞上她的,“用得着我的地方就说话。”
钟琪没有应声,薛渡临明白,他帮不上什么忙。
邵衍的死他查不到什么,他也报不动那个仇。
光辉璀璨的传媒大亨,不怕输后被挫骨扬灰,而是他化成齑粉也撼不动军政界的北斗。
当年他不如邵衍,现在他不如钟琪。
薛渡临重重地掐了烟,半截烟灰被他的力道弹出烟缸,不小心落到钟琪的西裤上,她屈指弹回到薛渡临身上,微有点嫌弃的神情。他更加嫌弃,一口气吹散烟灰,吹了她满身。
钟琪扯过沙发上的靠枕丢到他头上,“你能不能干净点?”
能这么和她闹的人,也就只有薛渡临。
酒喝得差不多,钟琪把瓶子丢开,踢了薛渡临一下,“再拿两瓶。”
薛渡临朝天翻了个白眼,起身去拿酒。
钟琪仰起头靠上沙发,十指交叉着搭上小腹,慢慢地阖上眼。
她没有和薛渡临全盘交代,其实这次和傅家老爷子碰面之后,她已经有六成的把握。
……她想到了江聿城。
薛渡临再回来的时候,钟琪已经睡着,她酒量什么样他知道,那可是能撂倒他的醉蟹,但他并不诧异: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进展,她不可能没有任何心绪,今晚大概是她这些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才会睡得这么快。
薛渡临踢开脚边的空酒瓶,瞥见她放松的睡相,沾了酒的皮肤带点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喝了多少。
他转身去房间里拿了条毯子,出来后盖到她身上,想了想又加了一条,然后坐回到地板上,把音响音量消掉,叼着烟继续打游戏。
钟琪呼吸均匀,浅浅的声响在静寂的空间里被放大。
她好像动了动,薛渡临回过头,看见她的手臂滑出了毯子。他把游戏存档,伸手将她的手臂塞回到毯子里,转头又开始打游戏。
半小时后,钟琪睡得不算舒服地动了下腿,小腿横到了他肩背。薛渡临烦不胜烦,站起身再弯下腰,打算抱她进房间里去睡。
酒气和香气扑面而来,让他的手臂在半路停下。
薛渡临转而轻手轻脚地扶上钟琪肩膀,让她慢慢地躺下,还掖了掖毯子。
钟琪睡醒的时候,天色还没亮透。
她捏捏发僵的脖颈,打量了一圈,在沙发底下见到薛渡临,看他脚搭在酒瓶上睡得正香,也没扰他,熟门熟路地去了客房,简单洗了个澡之后给贺秋阳打了电话。
贺秋阳开车过来,接钟琪去公司。
还没有到上班的高峰,钟氏大厦里人不多。电梯前,AI小组组长正等着电梯,看见她来了,立刻向她问好,“董事长早,贺秘书早。”
钟琪点点头,“你每天都这么早到?”
小组长:“不是,是昨晚传来个好消息,今天来得就早了些。”
钟琪:“有突破?”
小组长激动了,“是的!董事长,我们和澳丹的人做过交流之后,发现了新的数据整合方向,对接下来的研发有非常大的帮助。本来想昨晚告诉您,但您离开的早,我就想着在今早的会议上和您详细汇报。”
确实是个好消息。
钟琪笑:“别忘记通知澳丹的人。”
两家上了一艘船,小组长自然知道有了新突破要和对方说一声,然而——
小组长:“澳丹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
他还是挺兴奋,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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