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府已于夜色下焕然一新,亭台楼阁的琉璃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莲池外的玉栏杆被擦洗地纤尘不染,残荷的枯枝已被清除,冰已开化,池中锦鲤雀跃,于池边探出头来呼吸。奴仆们端着洗具,餐具,酒器于屋檐瓦舍下穿行,脚步匆匆,却稳稳当当,似经过多年的训练。
淳璟穿着朝服跟一众忠于千杭之的文武官员站在千府的书房外,等着千杭之的召见,如知冷所言,天刚蒙蒙亮,千杭之的人就到封鸣府上,传他去千府拜见。临行前他跟传令官打听,传令官说,已有很多大人都到了千府,封鸣是他此行的最后一站,请他尽快动身。
传令官走后,淳璟扭头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青葵,紧拧着眉头,显然昨天的气还没有消,他瓮里瓮气地哼了一声,“说,现在怎么办?!我虽可扮好这个封鸣这个角色,但他在朝中与那些人jiāo好,我并不清楚,此番前去定会露出破绽!”
“昨晚不是给你看过封鸣这些年在朝中的活动轨迹了吗?你只消按着里面的路线继续走就可以了。”青葵挑了挑眉,淳璟到底是年轻,真遇到事了,还是会慌。
“昨天给我看的?”淳璟盯着他,歪头想了一会儿,腾地一下站起来,转身走到里间,看到小榻上放着的一卷锦书,回头瞪着青葵抱怨道,“你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看书吗?我以为这只是助我睡眠的。”
青葵愣了一下,走上前去,盯着他手里沾着口水的锦书,“你看了几页?”
“咳!”淳璟tiǎn了tiǎn嘴唇,尴尬地咳了一声,把书举起来翻了两了翻,扯了扯嘴角,伸出两根手指,“两页吧。”
青葵倒吸了一口凉气,tiǎn了tiǎn嘴唇,抬手扶额,有些崩溃地转过身去,昨晚上已经被他气得要死了,今天又闹个这!这果然是个麻烦的差事,就跟主人说得那样,若非是他,恐怕没人能在淳璟身边撑下两天。
淳璟站在枯树下,歪头打量着那些jiāo头接耳的朝臣,倘若知冷看到在朝中还有这么多人在支持千杭之,会不会气死。他抿着嘴唇嗤笑一声,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房门,千杭之的势力真大。
他手抵着唇轻轻咳了一声,拧着眉按着喉咙,嗓子微微有些痛,似乎是昨夜熬夜背书着凉了。倘若青葵在这里一定会讽刺他,还背书,就看了两页就去睡觉了,少把伤寒的原因引到背书上面去了。
但现在青葵不在,他愿意把病因归到哪儿就归到哪儿,随他乐意!他深吸了一口气,打量着那些人,这些人真的一直都站在千杭之身边吗?在知冷占尽优势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动摇过吗?淳璟耸了耸肩膀,仰头看着干枯的树枝,没有人来打扰他,如青葵所说,以静制动,这些人都忙着等里面的消息,等千杭之来召见,才不会来找他说话。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打开,千杭之一身华服站在门内。
“微臣参见亢龙君。”一看到千杭之,在场的朝臣都站直了身体,列队站好,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淳璟却站着没动,他紧拧着盯着千杭之身后的人影,微微眯起眼睛,怒气已经冲上了大脑。
千杭之已将目光投到他这边,不远处的朝臣也微微偏头,偷偷地打量他,见到亢龙君却不行礼,行同违逆。千杭之跨过门槛儿,走到廊下,锦陌也跟着走出来,站在了一边。千杭之径直走到淳璟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笑道,“怎么,生余的气了?”
“微臣不敢。”淳璟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后退一步,躬身行礼,“微臣只是见少邻君在此,略有些诧异,是以才有了方才的呆愣,请亢龙君恕罪。”
千杭之伸手扶他起来,爽朗地笑了笑,抬手示意一边还弓着身的朝臣,“你们也起来吧!”
仆人从里面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廊下,千杭之走过去坐下,朝锦陌招了招手,笑着对朝臣们介绍,“这位是余,新收入府中的军师幕僚,各位同朝为官都很熟悉,少邻君锦陌!”
听千杭之这么一说,下面就传来一阵窃窃私语,锦陌到底是知冷的人,突然在此时倒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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