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和佘准商议后,三人天一亮便离开了平凉。
几天后,他们终于走出了封野的势力范围,于是也便到了他们要分道扬镳的时候。
佘准要带阿力去一个隐秘闭塞、且足够远的地方,确保他的异样相貌不会传到封野耳中。同时也要将燕思空的行踪透露出去,陈霂的大军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俩人约定,等安顿好阿力,佘准就回来找燕思空,无论他在哪里。
阿力哭着跪别了燕思空,燕思空目送着二人离开,伤怀不止。他忍不住想将对自己好的人都推得远远地,一怕拖累别人,二怕偿还不起。他这样的人,孑然一身反倒是仁慈。
在路上,燕思空探知陈霂的大军已经到了槐安,距庆阳不过三、四百里。这附近的城池还是朝廷的,封家军不敢越界到此处,但陈霂却可以畅行。
于是在佘准有意泄露行踪,燕思空有意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他在庆阳到槐安之间的一个无名小村落里,遇上了前来捉拿他的楚王军。
他一番逃脱,最终还是被拿下,五花大绑地被送去了槐安。
他很快就要见到陈霂和沈鹤轩了,见到那个他一手带起,却反咬他一口的学生,和那个他屡次心慈手软放过的敌手,让这两个人有机会陷害他,是他咎由自取,但他不会就这样罢休的。
——
到了槐安,燕思空即刻被压去了陈霂暂住的府邸,陈霂并未如从前那般遥遥来相迎,他穿过长长的回廊,踏过积雪的庭院,终于来到了主屋前。
当他踏进那道门楣,他看到端坐在主位之上的,是一个气度不凡、威严持重的俊挺青年,那深邃的眉眼之间,全是超然于年龄之上的沉稳冷峻。
见到燕思空的瞬间,陈霂不自觉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眸中似是点亮了火苗,光芒闪烁,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要起身的冲动。
侍卫向他单膝跪地行礼,大声唤他“楚王。”
陈霂面带怒容:“混账东西,谁让你们把先生绑起来的,还不赶紧松绑!”
侍卫连忙解开了燕思空身上的绳子,燕思空一言不发,冷漠地瞪着陈霂。
陈霂挥手道:“都下去。”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直至屋内只剩下俩人,陈霂这才起身,几步跨到了燕思空身前,激动地喊道:“先生……”
燕思空甩手一个耳光,重重地招呼在了陈霂的脸上。
陈霂被打得猝不及防,面色可谓精彩纷呈,从错愕、到震怒、再到难过,最后,却只剩下了无奈,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打得火辣辣地侧颊,不动声色道:“如今,也只有先生敢这样对我了。”
燕思空冷道:“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先生’?你怕早忘了自己是谁吧。”
“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先生’,我也一辈子不会忘了自己是谁。”曾经陈霂脸上的青稚年少,再也寻觅不到半点踪影,如今的他,只是“楚王”,他唇角轻扯,“我是大晟的大皇子,是太子,更是未来的天子。”
“你尽管去做你的皇子太子天子,可你别忘了,你能有今日,都是我为你筹谋的,你却恩将仇报,陷害于我。如今你把我抓来,是嫌害我不够?”
陈霂轻叹一声,面有愧色:“先生,对不起。”
“少废话,放我走,或者杀了我。”
“先生。”陈霂的胸膛用力起伏了一下,“想到能再见到你,我高兴得一夜都没睡,分别的这一年多,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我知道你怪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但那都是沈先生的计谋,当我知道的时候,我想阻止也不及了。”
燕思空眯起眼睛:“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鬼话?”
“是真的,我虽是想让先生来我身边,可我怎么舍得害先生。”陈霂摇了摇头,“况且,若封野相信你,我们又哪有机会得逞呢?”
这话刺得燕思空心脏剧痛,他咬牙道:“我不想再听这些,无论是封野,还是你,我都不想再看一眼,我宁愿倒冠落珮、遁世离俗,再不卷入这些纷扰。”
“先生……”陈霂哀切道,“我绝非有意陷害先生,先生若不能解恨,便狠狠地打我、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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